哎呀”,丁姀的身子便直朝湖面載去。她不及收勢,鬆開了淳哥兒卻沒鬆開丁妙,便是兩個人“噗通噗通”連著兩聲掉到了湖中。頓時湖面上魚竄水榭里人仰,大呼小叫立馬拉開來,震盪著屋頂水面。
幾個太太正打笑間,忽聽丫鬟們亂了手腳,忙都先後起來。趙大太太問:“怎麼了?”
紫萍驚慌失措,趕緊回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太太,七小姐八小姐掉進湖裡去了”
一面淳哥兒直哭,扯著嗓子要八姨,晴兒牢牢抱著,生怕他也給栽下去。一邊自個兒提心吊膽地,拼命往湖裡張望。
只見剛才還鬧騰拍打的水面忽而死寂一片,教人連連地嗆進去幾口涼意,只道這兩位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夏枝春草早被慌亂的人群推搡到了角落,方回神知道發生了何事,便跟如璧死活也要往水裡去,教人死死拖住。
二太太駭白了臉,連滾帶爬撥開人群張望:“我的兒……我的妙姐兒……嗚嗚嗚嗚……這叫為娘怎麼活呀……”
丁妘自知在妹妹身旁卻沒顧及住,忙跪下拉住母親:“娘……是妘姐兒的錯,妘姐兒沒有看住妹妹……”
二太太哭了兩下就開始抽搐了,倒在丫鬟懷裡哭得出不了聲。
有個丫鬟叫起來:“哎呀,浮起來了”
眾人心道,那死人哪裡有這麼快浮起來的?都將目光順著那丫鬟叫喚移了過去,只見是丁妙丁姀二人的絹帕,一條水綠一條絹白,似雨打浮萍一般一半漂在水面一半則沉入水裡。浮浮蕩蕩地朝湖心漂去。
趙大太太揚聲道:“還不快去叫人來救,一個個只知道哭爹喊孃的。”
幾個活泛的丫頭被這一喝才回轉身,匆匆分了幾路去喊人。
周遭的湖水冰涼沁骨,早春好不容易積澱的那些些溫意早就蕩然無存。魚兒滑膩膩的鱗片偶爾從臉頰滑過,像是死神的冰舌****靈魂。丁姀耳鼓裡“轟隆隆”的水聲,張眼極目通片是混沌的湖水,浮蕩著水底的藻類,像灰塵一般。
她踮了兩下腿,力氣似乎都被水卸盡了。這才想起原來丁姀的身體並不會游泳。這一想,竟然有些發笑。真是來得窩囊去地荒唐……
心底一時湧上來許多不甘心,就似上輩子拋不下的許許多多未及去做的事情。沒有贍養父母顧及姊妹兄弟,未能掙破這兒的一條條牢籠。
這麼想時,腳下方覺得有了些力氣。於是閉上眼睛回憶前世的游泳記憶,身體開始慢慢地往上浮了。正覺欣喜間,腳踝一緊,整個身子竟然情不自禁地被拖了下去。她瞠目往下看,竟是丁妙。
她嘴中的氣泡咕嘟嘟地冒,口型上似乎說的是:“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丁姀冷不丁一個寒顫,躬下身子妄圖把丁妙抓上來。
丁妙睜著兩隻大大的眼睛,駭然之意在眼底密佈,飄散的頭髮太過長,將她的身子纏繞成了漆黑一片,讓丁姀有些瞧不清楚。於是只得先抓了她浮上來的頭髮,藉由丁妙的抓力自己往下沉,這才抱住丁妙的身子。
丁妙卻不知因何害怕地渾身抖動,拼命撕咬她。她一時不小心,竟被咬破了耳朵,血腥頓時在鼻翼間飄散開來。
她無法,只得再往下沉,直到托住丁妙的身軀,才再竭力往上浮。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鼓“嗡嗡嗡”發響,只聽到朦朦朧朧的歡呼聲,道:“七小姐上來了,七小姐上來了……八小姐呢?沒有八小姐……”
丁姀一口氣沒有沉住,大口大口的水便灌入了喉嚨裡,嗆得她整個胸肺都火辣辣地似燒一般。她心知再沒力氣,手上丁妙的身子不多時便被人撈了上去,自己則只能任由再往下沉。
還是有人眼睛亮,扯著嗓子叫起來:“是八小姐……八小姐又沉下去了,趕緊撈呀”
“噗通”一聲,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