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給她吃。若被庵裡的師傅瞧見,省不得挨幾下眼刀子,日子拮据卻簡單快樂,易於滿足。
拉開門,見外頭燭火尤甚,彷彿還有人影晃動。她便夾緊衣裳喚了聲:“九妹?”
丁獨自坐在外頭穿針引線,正好好得完成自己那副珠繡。見她出來,便趕緊放下手裡的活兒來扶她:“適才夏枝姐姐說你發了好多汗,興許是著了涼,就去廚房給你熬薑湯了。八姐,你沒事吧?”
丁撫了撫額,果真有些虛浮無力。苦笑著點頭道:“怕真是著了涼……”見青霜風兒都不在,便有些奇怪:“總不至於都去了吧?你身邊怎也沒個人?”
丁朝對面努了眼:“如璧暈過去了,劉媽媽著她們三個把她給抬出去,哎……也不知道預備怎麼弄她了。現在是杏讓姐姐在裡頭守著呢……”
小姐犯了錯,最先便是丫頭們吃苦受罪。二太太這回顯然是動了真怒,不想自己的老臉擱在丁面前去丟,而這二人也似說好了似地,都出這等大事。二太太之所以沒有處罰丁,似乎是在等侯府的話。倘或趙大太太那裡沒動靜,就意味著丁計劃落敗,趙大太太不吃那一套,那時候家法才厲害。而若是趙大太太順了這份人情讓丁過門,這家法就不好落到丁身上去了。
左思右想,自然是先將丁妙這檔事給擺平了再說。
夏枝護著薑湯進屋,瞧見丁已經起來,便大大放了心:“您已經起來了呢?怎不多睡一會兒?”
話落,喜兒下樓來,斜著眼睛問夏枝:“夏枝,晚飯好了麼?”
夏枝一愣,也不想多說什麼,單單點了點頭。
喜兒不悅:“去提飯時怎也不叫我一聲?五小姐可餓壞了……”說罷就踢踢踏踏地疾步衝下樓來,拿起夏枝擱在外頭的傘出去了。
丁方回神,丁是被逼急了,聽她們談論丁妙就在心底裡暗疑她們私底下也是這般對她品頭論足的。她尤不願聽到有人揭露那實質的東西,便支了喜兒下來給了臉子看。不覺就有些腦袋發疼,忙要來夏枝手裡的薑湯,吹了幾口,趁這熱勁兒給灌了下去。
四肢百骸頓然乍起一層汗毛,每個毛孔都像是忽然之間被打通了似地,讓她長長吁了口氣。
夏枝見青霜她們還沒回來,便問:“小姐可用過飯了?”
丁搖頭,問丁:“你呢?可吃了?”
“沒,我等八姐。”丁笑了笑,就起身跑去自己屋裡,提了個暗紅葛花紋樣的食籃,探出腦袋來道,“八姐,咱們上這邊兒吃。”
丁應了聲,知道她不想碰到喜兒回來,於是起身也與夏枝一道進去了。
兩人在丁房裡用飯,須臾的時間,出去的幾個人便都回來了。
風兒紅著眼圈進屋,一張小臉煞白,那圓圓的下巴上還掛著一溜兒的水珠,在燭光下滾動。
丁擱下筷子,趕緊讓夏枝幫那幾個人先去換下溼衣裳,其他事情容後再稟。自己則與丁隨意吃了幾口飯,親手收拾掉桌面,把丁在外頭做了一半的珠繡都給抱了進來,免得喜兒看了去又在丁面前說長道短的。
幾人收拾了頭面方都進屋,搬來凳子圍到一處。
眾人是覺得,那如璧以往跟在丁妙身後也是趾高氣揚盛氣凌人的,並不得家中哪個要好的丫頭喜歡,也被她主子養得有些刁,甚少有說得上話的姊妹。這番一出事,無人照料,就顯得十分可憐了。難怪心軟的風兒會一時忍不住落下眼淚來。
夏枝最為年長,這時候最顯得老成。摟著風兒安慰了幾句,道:“咱們這兒的規矩自來如此,丫頭們病了就得出去一段時間,待好了再回來。這回春草只是爛了嘴巴咱們沒有往太太那裡去說,倘或嚴重的話,也得攆外頭了去。”說罷瞟了春草一眼。
春草連忙點頭:“是呀是呀,咱們就是這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