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面色痛楚,內心掙扎萬分。
但目睹自家獨子遭受莫名的罪孽之氣煎熬,心中更如刀割一般疼痛。
他不再猶豫,眼中閃過一道堅定的光芒,揚聲道:“夫人,你與佑忠他們一同退下吧。”
“之後守住門口,未經我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此間!”
“大人,有何事連我都不能聽聞嗎?”趙夫人不肯離去,欲要鬧騰一番。
趙大人厲聲呵斥:“何時了!此刻不容你胡鬧任性!”
“佑忠,送夫人出去!”
“遵命,大人。”
“夫人,請恕罪了。”
佑忠和另一位家僕聯手,將正在撒潑的趙夫人攙扶出門,隨後關閉廂房之門。
趙夫人在庭院中又跳又叫,叉腰怒吼:“趙忠明!我腹中可是孕育著你的骨血,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不就是一個已故的賤人的兒子嗎?他的生死又有何相干?我腹中的孩子不也是你的孩子嗎!”
“你如此待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要和我腹中你的骨血一同赴死,讓你看看!”
廂房之內。
趙大人對著楚江寒苦笑一聲,拱手欠身道:“真人,賤內讓閣下見笑了。”
楚江寒單手稽首,口中誦道:“無量天尊,各家均有難念之經,趙大人但說無妨,貧道在此靜聽分說。”
趙大人目光投向窗外,雙眸閃爍過回憶的光華。
一段久遠且不願觸及的記憶,逐漸湧上心頭。
趙大人沉聲道:“我原以為,這段往事將永不再提,願將這樁齷齪的秘密,隨著我一同埋入黃土。”
“哪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終是道法自然,因果迴圈,報應不爽矣。”
楚江寒並未插言,耐心傾聽趙大人述說那段塵封的往事。
“簡而言之,在我年少時,恰逢戰亂紛飛,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這趙大人不愧是當官的,這一說就是半個時辰,滔滔不絕。
“居士請恕在下打斷,能否直奔主題?”
原本準備靜靜傾聽的楚江寒,見趙大人的故事過於冗長,不由得打斷他。
趙大人清了清嗓子,道:“簡單來講,我曾涉足山賊行徑。”
話音剛落,趙大人急忙補充:“但我未曾殺人!”
楚江寒發出一聲冷笑,質問道:“你的同夥沒有殺人?他們的手上沒有沾染鮮血?”
趙大人一時語塞。
楚江寒接著說:“即使未殺人,行山賊之事也是罪行,你並非劫富濟貧,而是與那些殺手同屬邪道。”
“你以為自己是濁世中的一朵青蓮,卻不知自己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趙大人腦海中如同晴天霹靂,長久以來自我安慰的藉口,被楚江寒寥寥數語徹底擊碎。
趙大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悔恨之意,尤其是看到深受罪孽之氣折磨的愛子,更是自責不已,痛不欲生。
“這罪孽之氣,本當降臨在我身上,降臨在我身上才是!”
楚江寒輕念一聲“無量天尊”,開口道:“趙居士,請繼續講述。”
趙大人強忍悲痛,又言道:“後來,我遇見了一位聖僧。”
“受那位聖僧點化,我不再為匪,攜帶積累下的財物,移居臨水城買了個官。”
楚江寒詢問:“可知那位聖僧為何會點化你?”
趙大人搖頭:“不知。”
楚江寒眼神深邃悠遠,凝視趙大人片刻。
眉心一道豎眼豁然綻開,青光熠熠,現出一隻虹膜猶如璀璨靈光,瞳孔中映著太極圖符的眼睛。
道心法眼!
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