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打盆水給夏枝收拾一下。美玉,你去叫大夫……”見春草還不肯依,就板起臉,“什麼時候,我的話竟也不見你聽了?眼下旁的事情都暫且擱到一邊去,把夏枝的傷醫好才是正經的。”
春草頭一扭,眼眶奪淚,咬住牙渾身發抖。美玉見樣忙拉著她出門,免得這脾氣真與丁姀抬起了槓。
看著兩人出去,丁姀不禁淚盈於睫,眼前模糊了須臾忙勉強睜大眼睛摒去淚意。看著夏枝問道:“你這年紀,想來是要留疤了……你可怨十一弟麼?”
夏枝低著頭苦笑:“小姐常說,肉胎凡體都只是表象,世上有面目可憎者卻有七竅玲瓏心,也有俊美漂亮的人,但蛇蠍心腸的。奴婢……一直謹記著小姐的話,這副皮囊已不在乎了。”
丁姀不傻,夏枝邊說,那眼淚已經邊從眼眶裡溢了出來,這番話只是她自欺欺人而已。夏枝自己固然可以不在乎這副皮囊,可是別的人呢?這世俗見地呢?她本想給夏枝尋覓個可靠的人,可如今又平添了荊棘叢叢啊!更何況,又有哪個女人能真正撇得開這種事?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內亂
第七十三章 內亂
丁姀拿起帕子想為她擦掉血汙,可突然發現滿帕子都是丁煦寅臉上的汙漬。頹然地把手一放,喉嚨裡已經死死地被心疼堵住。唯今之計,也只能夠先把夏枝的傷儘可能地料理好,減少傷害程度。
如像春草所說的那樣,去找柳姨娘興師問罪,依柳姨娘現今的狀態誰下得去這個手?手心手背都是肉,這是個兩難的抉擇。把母親拉出來說話也不見得能為夏枝討得公道,而恰恰必將會使丁煦寅不得翻身。何況依照柳姨娘適才的態度,丁煦寅也未必能好過。
夏枝不是不依不撓的人,若然為她家中不安寧,她心裡也定然惶恐不安。
腦子裡百轉千回,思想過萬千,看著夏枝時也只有相視著苦笑。
春草眼睛通紅地捧水進來,給夏枝小心翼翼地拾撮傷口,一邊哽咽地對丁姀說話:“小姐……奴婢是一時衝動適才莽撞了。十一爺不懂事,姨太太的身子又不好,奴婢知道小姐難做……”
丁姀糾住眉宇,把那塊絹帕扔到炭盆裡,看著燃起一股帶有血腥的明火,瞳孔裡燒出一股深紅。
給夏枝洗完傷口,銅盆裡就成了紅汪汪的血水。春草拿出去想倒了,腦筋一轉,看看四下正無人,一轉身就把滿盆子的水都潑到了柳姨娘門口。然後頭一縮跳回屋裡,冷冷一笑,似給夏枝出了口氣。
外頭這時有人大驚:“哦喲喲喲……這裡怎麼這麼腥吶?誰在這裡殺魚了?”一聽就是捏著鼻子說的話。
春草猶如驚魂,立馬躥回屋裡壓住嗓子啞聲喊:“小姐小姐……劉媽媽來了!”
丁姀蹙眉,一轉想算算時間,二太太也是該派人來探病了。不及多想就起身:“春草你去周旋住劉媽媽,夏枝你回屋去,無論什麼情況都別出來。”匆忙往起臥室去,又想起美玉去叫大夫了,身子一定追加叮囑春草,“若是美玉領大夫回來,先去給姨太太瞧病。”
春草手忙腳亂,把銅盆在桌上一擱,想想不對又抱起來往外衝。
夏枝亦別無他法,若讓劉媽媽看到她這副樣子,怎會不大做文章?鬧騰到丁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她往後還如何出門?便立刻起身大步往西廂奔。
巧玉在裡頭正做針線,適才偷偷開窗看到那陣混亂,微微哧鼻。心道自己都快離了這裡了,這等漿糊就免了去沾吧!於是依舊氣定神閒地在屋裡。乍一見夏枝撞進來,嚇得驚叫:“作死,你是被狗追了麼?”
夏枝“噓”地一聲,示意她別大聲嚷嚷,一邊捂住臉不讓巧玉看到傷勢。
巧玉亦有意識,知道外頭出了什麼事,便側起耳朵細聽。
春草出門笑臉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