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公子聽口音不是紹興府的人吧,可否讓裴某坐下聊聊?”
見那裴千戶還算客氣,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想法,謝慎點了點頭道:“裴千戶請了!”
那裴千戶也不矯情,一撩下襬便坐在了謝慎身旁。
王守文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正要發作卻一下子找不到了理由,懊喪的扭過頭去。
“在下餘姚學子謝慎,來紹興府參加府試。今日閒來至這狀元居吃酒,不知哪裡得罪了幾位軍爺,竟要受此凌辱。謝某本人倒是沒什麼,就怕傳將出去,侮墮了聖人之名。”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不到萬不得已謝慎不打算和眼前這些兵勇翻臉。不過他剛剛的一番話已經足夠誅心,算是把場子找回來了不少。
那裴千戶哈哈大笑道:“原來是餘姚縣試案首謝慎謝公子,剛剛是裴某部曲失禮了!裴某在這裡代他們給謝公子陪個不是,謝公子也給裴某一個面子,此事就此揭過可好?”
謝慎微微一愣,他本已經做好與對方唇槍舌戰三百回合的打算,可裴千戶的態度卻讓他有些茫然。
他已經這麼有名了嗎?連紹興府的一個千戶都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
裴千戶嘆息一聲道:“紹興府果然是人傑地靈,餘姚又掌握了紹興府的文脈,怪不得世人都說江南文才半數落在紹興餘姚啊。‘槿籬茅舍繁花裡,也有秋千出短牆’這詩是謝公子作的吧?”
謝慎恍然大悟,這是他在三味書院作的《早春》,想不到竟然傳到了紹興府來。
不過這裴千戶應該出身軍戶,怎麼會對這些詩文感興趣呢?
裴千戶彷彿看出了謝慎心中所想大笑一聲道:“謝公子可知這詩已經被孔教諭寫入雅集,編修入冊?某便是從那詩冊中看到的。”
明代文人都喜歡沒事編寫些雅集詩冊,這孔教諭活了大半輩子想不到也沒有跳出這個模式來。
可孔教諭就這麼把謝慎作的《早春》編入詩冊也不跟他說一聲,還是略微讓謝慎有些不爽的。版權意識啊,堂堂縣學教諭竟然沒有版權意識,謝慎很是痛心啊。。。。。。
謝慎暗自腹誹,這詩文一共就那麼多,用完了可就沒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好詩自然也要用在關鍵的場合。雖然謝慎不至於管孔教諭討要版權費,但細細想來,除了名望這首詩確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雖然謝慎現在不缺錢,但誰也不會嫌錢多不是。。。。。。餘姚米貴,居大不易啊!
“裴某也有一個不成器的外甥在餘姚三味書院進學,上次他來紹興府在我耳旁唸叨了幾句,裴某便記下了這首詩。想不到竟然能在此處遇到作詩之人,真是天意啊!”
謝慎心中苦笑一聲,看不出來這裴千戶還挺文雅,竟然喜歡讀詩。。。。。。
他還以為千戶百戶都是喊打喊殺的粗人呢。
“裴千戶言中了,小子不過隨口吟誦幾句,登不得大雅之堂。”
稍頓了頓,謝慎繼續說道:“何況詩詞都是末道,時文才是正途。對那詩詞小子不過是閒來無事作上一首調節心情罷了。”
對於謝慎的謙虛,裴千戶似乎並沒有感到很意外。這些文人都是一個樣,明明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還偏要表現出寵辱不驚的樣子,為的便是一個名聲。
裴千戶也不說破,淡淡道:“謝公子既然來了紹興,有用得著裴某的地方儘管開口,裴某一定盡力相助。只是今日恐怕得請謝公子稍稍相讓了。”
謝慎皺起眉問道:“不知今日是哪個大人物駕臨,竟然如此興師動眾。”
裴千戶嘆息一聲道:“實不相瞞,今日是浙江巡撫劉大人按臨,姚知府下令全城戒嚴,裴某身負督護重任,不敢掉以輕心。”
嚴格的來講,明朝地方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