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歸還是不願意告訴我你去向何方了?”馬車外許允炆的聲音很是惆悵。
“不告訴,不告訴!”那隻八哥在她身旁叫得歡快,潤璃看得好笑,伸手拍了它一下,它就在架子上到處撲騰,只是腳上栓了鏈條,飛不了多高。
“臭八哥,以後咱們可要相依為命了。”潤璃向它點了點頭,那八哥似乎也能聽懂她說的話,偏著頭,用那如黑豆般的眼睛看著她,一人一鳥在馬車裡相對無言。
那輛馬車慢慢的往前邊走去,許允炆騎在馬上看著那車越來越遠,終究成了一個極小的黑點,再也無法辨認,心裡猶如被人掏去了一塊什麼似的,空蕩蕩的,不知該用什麼去填滿,原來有些東西不是自己身份尊貴就能得到的。
和玄黃縱馬而歸,路上風平浪靜,進了城就聽路邊閒人議論今日這件大事,看起來街頭巷尾都已經流傳了蘇尚書被抓的訊息。
“這次皇上的旨意下得太奇怪了!”一位有著稀疏鬍子的老者拄著柺杖看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搖了搖頭:“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看見過這麼古怪的事情!”
“有什麼古怪?抓人便是抓人,難道還分了不同的情況不成?”旁邊一個青年嗤嗤笑道:“聽說那蘇尚書在杭州做知府的時候貪贓枉法,草菅人命,這樣的貪官汙吏,該抓!”
“你在說什麼呢?蘇大人可是個好官,我們就是從杭州府過來的,他離開杭州的時候我們民眾還自傳送了萬民傘吶!”旁邊一個婆子抹著眼淚道:“蘇大人的三小姐,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我家狗蛋就是她救活的!”
“你們別見著風就是影,我覺得皇上不會拿蘇尚書怎麼樣的!”那老者顯得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道:“素日裡抓捕的人都會先去刑部審訊,然後提交大理寺定案,現兒卻把蘇尚書一家直接送去了大理寺!大理寺卿,不是蘇夫人的內侄嗎?皇上這旨意下的真叫人費解,他真是要整治蘇尚書,自然會把他先抓去刑部受上幾日罪,然後再走大理寺的過場,現兒人去了大理寺,刑部就不用插手了,這裡邊豈不是很玄妙?”
許允炆和玄黃聽了,心裡也有同感,早些日子新科狀元許仁知從大理寺左少卿升成了大理寺卿,年紀輕輕便位列“九卿”,這份榮耀可是大周朝裡歷代狀元都從未有過的,就連那連中三元的蘇文衍大人,也是先放了外任慢慢升遷上來的。朝野上下對此一片譁然,可皇上是誰?他是天子,他說的話便是金口玉言,難道提拔一個官吏還得朝堂百官批准不成?於是許仁知惶惑不安的接了官印去大理寺走馬上任了。
現在蘇尚書越過刑部直接交到了大理寺,這不能不讓人覺察到裡邊有一絲絲怪異,究竟皇上準備下一著什麼棋,誰也不知道。而且此次查抄,偌大的蘇太傅府,單單拎出來個三房,大房二房都沒有動一絲一毫,這也真讓人費解,俗話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皇上這架勢,是準備把蘇府三房從這棵大樹上砍了下去?
“主子,你難道要親自進蘇府報信?”玄黃的聲音在耳後響起,讓許允炆猛的一驚,抬頭一望,不知不覺,自己已經策馬到了蘇府的大門口。原來自己竟然心心念唸的記掛著她,她臨別前的一句叮囑,都讓自己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蘇府這裡!
看了看那扇硃紅的大門,絲毫看不出有查抄過的跡象,只是門口站著兩個軍士顯示著他們正在等著那位理應到家了的九小姐,看了看許允炆,似乎沒有認出他便是四皇子,也沒有上來盤問,倒是蘇府的門房見了他,點頭哈腰的把他迎了進去。
慶瑞堂裡蘇老太太也是愁容不展,今日上午真是晴天裡響了一個霹靂,把她驚得魂飛魄散,好端端的,來了一隊軍士,拿著聖旨,奉命查抄凌雲園,把老三媳婦和凌雲園的下人都帶走了。這日子過得好好的,皇上是想唱一出什麼戲?
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