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只不過是被關在深閨悶久了,出來溜達也是一種心情的調節。另外,購物是女人的天性,從古到今沒有女人不喜歡買東西的,所以來夫子廟趕廟會恐怕也是滿足了一種購物心理。
“蘇姑娘,讓丫鬟們先把東西先去放到車上,然後再去叫艘船去遊秦淮河罷。”容氏身邊的幾個丫鬟的手也沒空著,全是在廟會上買的一些小玩意,只有阮媽媽倒是兩手空空的跟在容氏身邊,幫她推開擠到身邊的人。
“也好。”潤璃點頭同意了,身邊的丫鬟們抱著東西去廟寺街前邊去找馬車,剩下容氏潤璃和阮媽媽站在一家店鋪前面。
突然有幾個穿著粗布衣衫的漢子朝她們走了過來,眼睛裡有著不懷好意的神色,斜著眼在打量盯著容氏和潤璃。
潤璃心裡一怔:這些漢子是衝她們來的?
容氏不是絕色佳人,她也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基本排除因為長得太漂亮而招蜂引蝶的這個因素,況且她們的穿著打扮來看都是有身份,有來頭的,這些漢子不會沒眼色的想來調戲她們,各種情況排除以後,潤璃只能想到高太太就是這幾個人的幕後主使者。
阮媽媽的臉上有了一絲慌亂,八個丫鬟都走開了,她一個人不可能對付站在面前這幾個漢子,怎麼樣保護自己主子和蘇姑娘的安全呢?
潤璃摸了摸袖袋裡的裝的那藥粉,貌似現在不是用藥粉的好時機,人多不說,還沒摸準是什麼風向。但是轉念一想,在這樣的鬧市,難道他們還能下手?按道理,應該是在比較僻靜的地方才是。
果然,那幾個漢子雖然是一副猥瑣的樣子,但卻只是盯著她們看了幾眼以後就大大咧咧的走進了她們身後的小衚衕裡,並沒有她們想象裡的暴力場面發生。
容氏和潤璃相互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
原來自己是多慮了。
這時幾個丫鬟也回來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往秦淮河去了。
租了一艘畫舫,慢悠悠的在秦淮河上行進著,那艄公也是個機靈的,能說會道,一邊划船,一邊說著最近應天府的新鮮事給畫舫上的太太小姐們聽。
“要說奇怪的事情,最近應天府還真不少。”那艄公說完了一件風流韻事以後接著八卦,聲音壓得極低:“夫子廟最近鬧鬼了!北門的更夫這幾天晚上都瞅著有幾條黑影飄進夫子廟,沒聲沒息的,怪嚇人!”
“是他看花眼了吧?這時間哪有鬼怪?”容氏頗不相信。
“那打更的素來是個膽子大的人,他昨晚追著過去,結果那黑影兒就飛起來了,一眨眼的功夫沒有,人就不見了!現在都傳著是孔聖人顯靈,想替當今聖上選拔英才,今年恐怕應天府會出個狀元呢!”
“呀,竟有這麼一說!”容氏的手握住帕子,心裡有些不寧:“今秋的鄉試一日日的近了,恐怕這折桂之人也快冒出頭了。”
“沒多少天咯!”艄公指著秦淮河邊的貢院:“過了盛夏準備開科舉,這裡就熱鬧了!但是熱鬧歸熱鬧,應天府拔尖兒的不都在金陵書院嗎?想要出人頭地,還得去那裡讀書才是正經出路!”
容氏心中大喜,艄公說的這話她愛聽,高祥正在金陵書院攻讀呢。
潤璃看到容氏唇邊的笑容,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心裡只在嘆息,成了親的女人生活太沒意思了,腦子裡沒有別的事情能想,就只有夫君一個人,怪不得內宅之爭那麼狠,畢竟夫君只有一個,而身邊的競爭對手太多了。
我以後不能過這樣的日子,否則會憋瘋的,潤璃心裡暗暗想。
在畫舫上用了晚飯,天色還未暗,但阮媽媽已經催著容氏和潤璃回府了,她怕一入夜秦淮河魚龍混雜,保不定會出什麼亂子,潤璃也覺得阮媽媽想的有道理,於是兩輛馬車吱呀作響往高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