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身邊的親兵傻呵呵笑著,紛紛告辭:“將軍辛苦了!我們也回去看看家裡婆娘。”成婚不久就出徵的嚴阿句更是擠了擠眼笑道:“將軍你忙,我老婆在我走的時候大了肚子,我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生了個閨女還是小子!”
這些傢伙知趣,楊寄自然更知趣。連招呼都來不及打,當著還沒走完的人的面,打橫把沈沅一抱,在她的驚呼中徑直走進了他寢臥的那間營帳。
主帥不在,這些日子這裡都沒有怎麼收拾,高榻上還鋪著屬於冬季的、厚厚的狼皮褥子,上面墊著西域的羊毛氍毹,西域與中原不同,就連用色都大膽奔放,迴旋的赤紅色蓮花,一層一層火焰似的波紋,映得楊寄的臉色都紅潤潤的。他把她放到榻上,一扯脖子間的繫帶,絳紅色的袍子飛旋著落到了一邊的矮屏上。他忍耐不住一般緊緊箍著沈沅的身體,裹上去瘋狂地吻她,舌尖頂入她的唇縫,帶著迷醉的嘆息和顫抖的呼吸。
“我們贏了!”他在親吻的間隙,反覆說著這一句,眸子裡閃閃的俱是淚光。沈沅不知說什麼才匹配他此時的興奮,只能用力捧住他的臉,在他乾裂的嘴唇上映上自己的柔潤,用自己的口腔,包裹他的戰慄。蜜甜之下,帶著淡淡的苦澀,一如楊寄眼角快要流下的淚滴,也如他不肯說出的,在這幾個月苦戰之中的艱辛酸楚。
他不要她問,她也不問。只是貼緊他,迎合他。
楊寄只覺得自己身體裡的那隻老虎,奔騰欲出,連吻都帶著倉促的啃齧,他有些迫不及待,撕開兩個人身上的窒礙,直到沈沅壓抑地咬住嘴唇,止住了自己的呼痛,他才覺察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準備好,他急躁了。
而纏在他腰上的那雙手臂,彷彿感知了他的愧疚和羞餒,和著她溫柔欲醉的目光,低吟在他耳邊:“不!阿末,這樣好的!我喜歡這樣的你!”
她的臉,似乎半埋在赤紅色的羊毛絨毛裡,蒸騰著粉紅色的汗液,她漸漸柔滑起來,溫軟得像一隻小兔。“阿末!你贏了!”她輕輕一壓他的腰,抬頭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楊寄再也忍不住了。
他在冰雪寒天中,騎著他矯健的駿馬,兩邊的胡楊樹枝刮在臉頰上,細細碎碎的微痛;他額角溢位汗珠,冰冷的鎧甲裡,包裹著火焰般的心臟,他在這樣的皚皚江山裡衝刺,贏得的是屬於男兒的豪情。
那是他的天下!她也是他的天下!
他在迷幻和真實的交替中,在滿目江山一片豔麗之中,突然不可遏制地震顫起來、膨脹起來、爆炸起來,把同樣的震顫、同樣的膨脹、同樣的爆炸帶給身下的駿馬。她不可遏制地呼喚,他不可遏制地低吼。他們汗水交融,淚水交融,血脈裡的血液彷彿隨著沸騰的溫度也在交融。
她齧咬著他的肩膀,不肯鬆口,直到他在她耳邊說:“阿圓,我們贏了!”
沈沅迷濛地看著他眼角的淚水終於垂落下來,滴在她的眼角。最後,他們死死地擁抱,宛如在烈火中重鑄,化作了一個。
瘋狂之後一場黑甜的覺。再醒來時天都黑了。沈沅抱著他的胳膊,枕著他的肩膀,不時地在他面板上吻一下,此刻可以喁喁地說些情話:“阿末,臉都粗了,手上全是凍瘡。這一場仗,好辛苦吧?”
楊寄回吻著她的頂心和臉頰,掌心粗糙得跟砂紙似的,都不敢碰到她細嫩的肌膚上:“辛苦是辛苦,但是一路都得心應手,辛苦點也值得。一切幾乎都如我所想,叱羅忽伐領軍做前鋒,熟門熟路取下了北燕的各座城關,後來是在黃河上久戰不下——北燕几乎把它所有的精銳都派到了那裡——也算是保命的殊死搏鬥了。”
“後來呢?”
楊寄望著床榻前的矮屏:“二兄勸阻了我。我既然滅不了北燕的國,又何必趕盡殺絕,惹他們狗急跳牆?”
他的眼睛在暗夜裡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