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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幫他掠到耳後,言語不自覺地變得深情脈脈:“我這人,其他優點不敢說,只不過愛惜人才,願意學周公一飯吐哺,一沐三握髮。”

楊寄又開始生雞皮疙瘩,咬著牙強迫自己要把戲演足,說:“可是,我若不能建些尺寸功勞,回到建鄴,只怕自己要先死掉了,如何幫助桓公成事呢?”

桓越說:“這我自然也想過。歷陽雖是衝要之地,但畢竟只是一座城池而已,我的手腳也施展不開。我準備繼續向西攻佔,將建鄴做環圍之勢。除卻荊州是陶孝泉的領地,他是庾含章的人,大約會好好觀望,等候他主子的意見;其他地方,自從江陵王等四藩王落敗,大部分便為我父親所掌控,我一路過去,他們大約也只會象徵性地抵抗兩下。所以,我就把歷陽交給你,你到朝中說,把我打得敗逃出歷陽,此功不可謂不大了。”

楊寄想了想,覺得可行,得寸進尺的想法又來了:“我幫桓公掌握歷陽,轉日桓公攻建鄴,再把這塊寶地還給桓公,自然是順水推舟。但是我其實是個光桿兒校尉,手下的人都是姓皇甫和姓庾的,我又要回建鄴論功,為桓公開城門,桓公放心我把歷陽交給他們?”

桓越道:“我早想過了,你帶來的人要清理。曾伯言是條忠誠的老狗,必不能活,他手下用著自己的親眷,也不能留。然後你向建鄴要求增兵,在秣陵徵丁的是我家的部曲王謐——他,你認識的,他也一直極力向我薦你呢。”

楊寄有些瞠然,緊張地權衡著,若是要聽桓越的話,自己將要做的事有多大風險,又要承擔怎樣的心理壓力。

桓越卻不容他多想,伸手一拉他的手:“來。我們一起面君去。”

楊寄來不及多思慮,幾乎是跌跌撞撞跟著到了衙署最大的廳中,第一次見到了那個神秘莫測的小皇帝。

小皇帝頭戴著遠遊冠,著一身袞服,跪坐在正中的氈褥上,規矩地一動不動,兩邊有黃門侍宦,有侍女,闃寂無聲,但也死氣沉沉。一旁一個五十多歲樣貌的宦官扯開乾巴巴的嗓子,喊道:“虎賁校尉楊寄,覲見陛下。跪行面君禮!”

楊寄不敢細看皇帝模樣,下跪稽首,行了大禮。小皇帝對這套程式還是爛熟於心的,抬抬手說:“詔免。”

那老宦官便拖長聲調:“免——”

楊寄站起身,實在忍不住好奇,抬眼望了望那個十歲的小皇帝。小皇帝的遠遊冠上沒有垂旒,樣子看得好清楚:一張圓胖臉,雪白_粉嫩的,眉毛和蝌蚪似的稀稀淡淡,眼睛無神,和鼻子分開老遠,嘴角不時抽搐性地張大一下,似笑非笑。這副模樣,真像楊寄他們裡坊中那個傻子……

桓越躬身道:“啟稟陛下,虎賁侍衛楊寄一心為陛下分憂,願意助陛下回宮。”

“回宮!……”那個傻子皇帝眼睛“噔”地一亮,終於有個聽得懂的詞兒了,他笑咧開嘴,一滴口水從嘴角長長地掛了下來……他身邊那個老宦官,急忙從袖中取出一塊絹帕,幫小皇帝把口水擦掉。

桓越又道:“請陛下下旨,清君側,斬佞臣,處決建德王皇甫道知。”

小皇帝拍拍手,“咯咯咯”地傻笑起來。桓越微微皺眉,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絹:“請陛下蓋玉璽吧。”玉璽就掛在皇帝的腰間玉帶上,桓越見小皇帝傻乎乎半日沒有動靜,而身邊的老宦官也低著頭,握著拂塵,一言不發,他不由眯著眼睛,幾步上前,伸手就去奪:“請陛下用璽!”

他用力很猛,大約是把皇帝的腰弄疼了,小皇帝從一臉笑變成了“哇”地大哭:“翁翁!護駕!翁翁!護駕!他又搶朕的褲帶!”他身邊那個老宦官,大約從小帶著傻皇帝長大的,也有感情了,面露不忍之色,阻止道:“桓公!陛下自然會用璽的,請桓公輕些,別嚇到陛下了!”

桓越一瞪眼,把那老宦官拽倒在地,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