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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北燕使臣看了看樓船外頭,清清喉嚨說:“我們陛下說了,怕又細作混進來,除卻身邊跟的貼身侍女,其餘全不不用跟過去。到了皇宮之後,自然會另派服侍的人,絕不會虧待。”

楊寄瞥了瞥一邊的梁長史,他明顯是舒了一口氣。

他們紛紛下了樓船,目送著孤獨的永康公主乘著高大而金碧輝煌的樓船在平穩的黃河上緩緩向北駛去,白帆漸漸小了,終於看不清了。楊寄站在磯頭,掃視了一下週圍佈置著的戰船,篤然道:“備戰!”

☆、第200章 卻月陣

楊寄有兵有糧,但重點先對付哪邊,還要費點思量。楊寄忖了忖,道:“先全力對付北燕。”

他又自己解釋道:“建鄴那幫傢伙的德性我是知道的,都怕自己折損,都想隔岸觀火,都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所以,必然是先等著叱羅杜文對付我,然後趁我內防空虛之際,來打太平拳。”他自信滿滿地環顧四周,說:“所以,我準備在南邊多多布兵,而在北邊親自督戰!”

兵力主要集中到了南邊,自然是極大的威懾力,但人員總數就那麼多,南邊人多,北邊人就少了,雍州往北一線,直對北燕的疆域,可楊寄偏偏把兵力又往西邊涼州那裡分派,他騶虞旗的紅色在綠野中顯得分外鮮明,整個行軍鬧騰騰的,動靜極大。

大家不解其意,楊寄笑道:“我在雍州練了那麼久的水師戰船,豈有不用之理?既然想用,豈有不把敵軍引誘過來之理?”

雍州兵很快被分調得不足一萬,北燕有了建鄴來的耳目,又有自己的斥候,自然蠢蠢欲動,很快,便見黃河對岸煙塵滾滾,正是大軍壓陣而來。

楊寄得到城牆角樓的哨兵的來報,氣定神閒,到自己的將軍府裡抱著沈沅說:“這場大仗是一場大賭,我贏的勝算有七成。但是若是輸了,你趕緊從南城門離開雍州,往東南的荊州去,你的家人、我們的孩子,都在那裡。”

“阿末!”沈沅聲音有些顫抖,可是對面人篤定的微笑,充滿陽光般的臉龐,讓她頓時也安下心來,於是含笑道,“你放心就是。我絕不拖你的後腿。你這樣賭技高超的賭棍,想必這次也能‘搖’一個最好的彩頭。”伸手拿過楊寄的絳紅色斗篷,親手為他繫上了領口的帶子。

楊寄身上溫暖,心裡也融融的安定。他俯首在沈沅的額角吻了吻:“等我。”

沈沅忍著眶子裡呼之欲出的薄淚,微笑著點了點頭,親自送他出了儀門,看著他飛身上馬,高高聳峙於黑色駿馬上,明晃晃的金盔,亮堂堂的胸甲,紅絲絨的斗篷被風撩起來,神俊如畫上的英雄。而英雄溫柔多情,此刻又在馬上俯身下來,輕輕托住沈沅的後頸,在她雙目之間又印上了深深一吻。

“等我!”

他不多留戀,因為篤信自己能贏,揚鞭微笑,圈馬而去,給雍州城計程車兵和百姓都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他的騶虞旗到處,就像是火紅的烈焰燃遍山河,燃遍人心。

沈沅驕傲地仰起頭,在涼爽的夏日薰風裡目送她的英雄,她的愛人,去摘取勝利的果實。

趁北燕士兵尚未就位,楊寄派兵搶渡黃河,富水的七月,黃河滾滾而過,但水流並不湍急,靈活的鬥艦、走舸和海鶻,飛渡對岸,搶佔先機。等北燕大部隊到達時,眼前是驚人的一幕:

區區七百餘人、百乘戰車,在距黃河之水兩百餘步處佈下弧形的陣,兩頭抱河,形似一彎新月,以河水為弦。士兵們掩身在戰車兩側和後部,個個人高馬大,面色凝重,前排的人手中是硬盾,中間的人手中有軟弓細箭,最後又有長矛和長槊橫舉著。“新月”正中,是一根高高的旗杆,掛著赤紅的騶虞幡,旗幡在風中獵獵翻飛,上面繡制的一隻白虎威風凜凜,睥睨群雄般傲然蹲坐著,隨著旗幡的或張或揚,而時隱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