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轄的六部中,那麼,作為尚書令的楊寄,自然不可避免地日日看著這些糟心的事,脾氣變得越來越糟,那張英俊的臉上,眉間起皺而額角暴出青筋,簡直在活畫他的心事。
“得!”他對沈嶺亦抱怨道,“還搭進去一個雲仙!非說要幫我的忙,進了建德王府,至今沒有出來!”
沈嶺知道他已經到了崩潰邊緣上,這要不是楊寄,要不是那個討過飯、輸過一切、死人堆裡爬出來過的楊寄,只怕已經崩潰了。倒也是這樣的磨礪,對一個人的心智、毅力大有好處。沈嶺道:“你做最壞的打算吧。陛下既然要讓你送阿圓到北燕,自然有深意存焉。不管你是捨不得阿圓而鬧翻了,還是路上一個忍不住把她肚子弄大了,結果都是你們倆的死局。就當韓信已經鑽在屠夫的褲襠裡了,恥辱也要到頭了。”
楊寄覺得沈嶺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故意道:“好吧。那我也不必忍了,今天回公主府去。阿圓有夫,我有妻,倒也沒有哪裡不對。”
沈嶺無奈地看著他任性,但想想這男人已經被逼得這樣了,再不口頭上發洩發洩只怕真要憋死了,也只能嘆口氣隨他去了。
果真,楊寄驅馬到了公主府前的巷弄,光看看公主府的圍牆和裡頭露出的屋脊斗拱,就滿心厭惡,圈了馬頭決定還是離開。
他眼角的餘光隱隱覺得自己看見了什麼,突一回頭,果然看見梁長史探頭探腦地從巷口的角門張望了自己一眼。楊寄眨巴眨巴眼睛,覺得哪裡不對,突然想起來:這個梁長史,每每見他,都是苦口婆心地勸他和公主和好,不要鬧騰,趕緊回家之類的屁話,怎麼今天,明明瞧見了自己,卻龜縮著不出來拉他的馬頭?
楊寄突然打馬迴轉,到了角門口飛身躍下,把猝不及防的梁長史抓個正著,揪著他的領口問道:“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梁長史苦著一張臉,擠出一個難看之極的笑容:“咦,駙馬今日不忙?”
楊寄眯了眯眼睛:“不忙啊。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梁長史陪笑道:“哦!我先去通報公主。”
楊寄歪著頭打量他,然後對自己的親兵道:“唐二,帶二十個人,把公主府的四個門給我守好了,等長史進去,看哪個門會有鬼鬼祟祟的傢伙出來,就給我打著問。”
梁長史一臉慌亂,連連擺手,幾乎要去拉唐二,最後跺腳道:“啊呀!將軍既然與公主不睦,那麼就睜隻眼閉隻眼吧!”
果然裡頭有奸_情!楊寄想著王庭川還在時,永康公主就傳出養面首的事,現在居然又養起來了?他對公主沒感情,但是畢竟名分上是夫妻,他大男人也還是要臉皮的,還是氣得“哼”了兩聲,方道:“多久了?”
梁長史畏畏縮縮說:“也就偶爾次把兩次……”
楊寄環著胸,抱著馬鞭,撇著頭又問:“是個什麼人?”
梁長史更加畏縮,嚅囁半天,直到楊寄作勢要進去了,才慌忙攔住說:“就是宮門侍衛中的一個小夥兒,寒門簡拔的,不懂事,想往上升發想瘋了。駙馬既然回來了,這樣的事以後不會有了。”又道:“臣下說句不好聽的。駙馬也對不起公主過,這事,算是扯平了。鬧開了,既不好看,也不好聽,彼此都傷自尊的。”
楊寄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竟然聽笑了。看了看唐二道:“算了,別圍門口了。在這兒等通傳吧。”使了個眼色。
梁長史哪裡曉得這個玄機,見楊寄退讓,喜滋滋道:“駙馬果然是人中龍鳳,大肚能容!臣這就去傳報。”
過了好一會兒,裡面說公主請駙馬進去。楊寄大搖大擺進了府,公主的閨臥邊,侍女們都是一臉驚惶色,小心地瞥著楊寄的表情。倒是進去之後,皇甫道嬋毫無異樣,對著鏡臺正在梳妝,一臉漫漠的模樣,看人都是從眼角斜著看的。她邊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