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盡藏頭。黑雲漠漠遮星漢,燈火無光遍地幽。主
慌得那八戒戰戰兢兢,伏之於地,把嘴拱開土,埋在地下,卻如釘了釘一般。沙僧蒙著頭臉,眼也難睜。行者聞風認怪,一霎時風頭過處,只見那半空隱隱的兩盞燈來,即低頭叫道:“兄弟們風過了,起來看”那呆子扯出嘴來,抖抖灰土,仰著臉朝天一望,見有兩盞燈光,忽失聲笑道:“好耍子,好耍子原來是個有行止的妖精該和他做朋友”沙僧道:“這般黑夜,又不曾覿面相逢,怎麼就好歹?”八戒道:“人云,夜行以燭,無燭則止。你看他打一對燈籠引路,必定是個好的。”沙僧道:“你錯看了,那不是一對燈籠,是妖精的兩隻眼亮。”這呆子就唬矮了三寸,道:“爺爺呀眼有這般大啊,不口有多少大哩”行者道:“賢弟莫怕。你兩個護持著師父,待老孫上去討他個口氣,看他是甚妖精。”八戒道:“哥哥,不要供出我們來。”
好行者,縱身打個唿哨跳到空,執鐵棒厲聲高叫道:“慢來,慢來有吾在此”那怪見了,挺住身軀,將一根長槍亂舞。行者執了棍勢問道:“你是那方妖怪?何處精靈?”那怪更不答應,只是舞槍。行者又問,又不答,只是舞槍。行者暗笑道:“好是耳聾口啞不要走看棍”那怪更不怕,亂舞槍遮攔。在那半空,一來一往,一上一下,鬥到三更時分,未見勝敗。八戒、沙僧在李家天井裡看得明白,原來那怪只是舞槍遮架,更無半分兒攻殺,行者一條棒不離那怪的頭上。八戒笑道:“沙僧,你在這裡護持,讓老豬去幫打幫打,莫教那猴子獨幹這功,領頭一鍾酒。”
好呆子,就跳起雲頭,趕上就築,那怪物又使一條槍抵住。兩條槍,就如飛蛇掣電。八戒誇獎道:“這妖精好槍法不是山後槍,乃是纏絲槍;也不是馬家槍,卻叫做個軟柄槍”行者道:“呆子莫胡談那裡有個什麼軟柄槍”八戒道:“你看他使出槍尖來架住我們,不見槍柄,不收在何處。”行者道:“或者是個軟柄槍。但這怪物還不會說話,想是還未歸人道,陰氣還重,只怕天明時陽氣勝,他必要走。但走時,一定趕上,不可放他。”八戒道:“正是,正是”又鬥多時,不覺東方白,那怪不敢戀戰,回頭就走。行者與八戒一齊趕來,忽聞得汙穢之氣旭人,乃是七絕山稀柿疼也。八戒道:“是那家淘毛廁哩哏臭氣難聞”行者侮著鼻子只叫:“快快趕妖精,快快趕妖精”那怪物攛過山去,現了本象,乃是一條紅鱗大蟒。你看他——主
眼射曉星,鼻噴朝霧。密密牙排鋼劍,彎彎爪曲金鉤。頭戴一條肉角,好便似千千塊瑪瑙攢成;身披一派紅鱗,卻就如萬萬片胭脂砌就。盤地只疑為錦被,飛空錯認作虹霓。歇臥處有腥氣沖天,行動時有赤雲罩體。大不大,兩邊人不見東西;長不長,一座山跨佔南北。主
八戒道:“原來是這般一個長蛇若要吃人啊,一頓也得五百個,還不飽足”行者道:“那軟柄槍乃是兩條信暐。我們趕他軟了,從後打出去”這八戒縱身趕上,將鈀便築。那怪物一頭鑽進窟裡,還有七八尺長尾巴丟在外邊。八戒放下鈀,一把撾住道:“著手,著手”盡力氣往外亂扯,莫想扯得動一毫。行者笑道:“呆子放他進去,自有處置,不要這等倒扯蛇。”八戒真個撒了手,那怪縮排去了。八戒怨道:“才不放手時,半截子已是我們的了是這般縮了,卻怎麼得他出來?這不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