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鹿望長生,當時饒了他性命。積此恩念,拜父王為父,拜孩兒為兄,在下方供設牌位,侍奉香火。不期他又成精,陷害唐僧,卻被孫行者搜尋到巢穴之間,將牌位拿來,就做名告了御狀。此是結拜之恩女,非我同胞之親妹也。”
天王聞言,悚然驚訝道:“孩兒,我實忘了,他叫做什麼名字?”太子道:“他有三個名字:他的本身出處,喚做金鼻白毛老鼠精;因偷香花寶燭,改名喚做半截觀音;如今饒他下界,又改了,喚做地湧夫人是也。”天王卻才省悟,放下寶塔,便親手來解行者。行者就放起刁來道:“那個敢解我要便連繩兒抬去見駕,老孫的官事才贏”慌得天王手軟,太子無言,眾家將委委而退。那大聖打滾撒賴,只要天王去見駕。天王無計可施,哀求金星說個方便。金星道:“人云,萬事從寬。你幹事忒緊了些兒,就把他捆住,又要殺他。這猴子是個有名的賴皮,你如今教我怎的處若論你令郎講起來,雖是恩女,不是親女,卻也晚親義重,不拘怎生折辨,你也有個罪名。”天王道:“老星怎說個方便,就沒罪了。”金星道:“我也要和解你們,卻只是無情可說。”天王笑道:“你把那奏招安授官銜的事說說,他也罷了。”真個金星上前,將手摸著行者道:“大聖,看我薄面,解了繩好去見駕。”行者道:“老官兒,不用解,我會滾法,一路滾就滾到也。”金星笑道:“你這猴忒恁寡情,我昔日也曾有些恩義兒到你,你這些些事兒,就不依我?”行者道:“你與我有甚恩義?”金星道:“你當年在花果山為怪,伏虎降龍,強消死籍,聚群妖大肆猖狂,上天欲要擒你,是老身力奏,降旨招安,把你宣上天堂,封你做弼馬溫。你吃了玉帝仙酒,後又招安,也是老身力奏,封你做齊天大聖。你又不守本分,偷桃盜酒,竊老君之丹,如此如此,才得個無滅無生。若不是我,你如何得到今日?”行者道:“人說得好,死了莫與老頭兒同墓,乾淨會揭挑人我也只是做弼馬溫,鬧天宮罷了,再無甚大事。也罷,也罷,看你老人家麵皮,還教他自己來解。”天王才敢向前,解了縛,請行者著衣上坐,一一上前施禮。
行者朝了金星道:“老官兒,何如?我說先輸後贏,買賣兒原是這等做。快催他去見駕,莫誤了我的師父。”金星道:“莫忙,弄了這一會,也吃鍾茶兒去。”行者道:“你吃他的茶,受他的私,賣放犯人,輕慢聖旨,你得何罪?”金星道:“不吃茶,不吃茶連我也賴將起來了李天王,快走,快走”天王那裡敢去,怕他沒的說做有的,放起刁來,口裡胡說亂道,怎生與他折辨,沒奈何,又央金星,教說方便。金星道:“我有一句話兒,你可依我?”行者道:“繩捆刀砍之事,我也通看你面,還有甚話?你說,你說說得好,就依你;說得不好,莫怪。”金星道:“一日官事十日打,你告了御狀,說妖精是天王的女兒,天王說不是,你兩個只管在御前折辨,反覆不已,我說天上一日,下界就是一年。這一年之間,那妖精把你師父陷在洞,莫說成親,若有個喜花下兒子,也生了一個小和尚兒,卻不誤了大事?”行者低頭想道:“是啊我離八戒沙僧,只說多時飯熟、少時茶滾就回,今已弄了這半會,卻不遲了?老官兒,既依你說,這旨意如何回繳?”金星道:“教李天王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