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
“你是來添亂的?”孟鬱槐淡淡地橫他一眼,“這事咱們如何管得了?那周慶是芸兒的親爹,倘若芸兒還是學徒,或許小麥還能說上兩句,可如今她既已出師,難不成還不許她爹替她另謀個出路?方才我便想過,實在不行,唯有家裡出錢,將芸兒的賣身契買下,轉頭就還給她,不入奴籍,便對她不會有任何影響——可你真甘心,把銀子送去周慶那種人手裡?”
孟老孃正捧了一碟子醬燜肉出來,往桌上一擱,聽見這話,便晲了孟鬱槐一眼,彷彿嫌他半點不會轉彎,搖搖頭,轉身進了廚房。
這邊廂,孫大聖卻是笑了起來,指著他道:“我就說你是個正經人,凡事都只從正路上琢磨,萬萬想不到歪處。其實這事簡單得很,我倒有個法子,又簡單又便宜,就怕你不答應。”
花小麥眼睛霎時就亮了,哪還管孟鬱槐是何反應,盯牢了孫大聖的臉,忙不迭道:“大聖哥,你真有法子?”
“有啊!”孫大聖不假思索地點點頭,站起身走出堂屋,才朝花小麥招招手,“小麥妹子你過來,我這裡同你說,別讓你男人聽見。”
花小麥果然丟下筷子竄了過去,充滿希冀地望著他。
“與周慶往來頻密的人牙子,沒有別人,準是鄰村的田大,他兩個得了空便在一起耍錢。”
孫大聖笑呵呵地道:“柳太公不中用,慣來欺軟怕硬,這事告到他面前也是白搭,你要是信得過我,這事就交給我,咱們……”
如此這般,低語了一番。
孟鬱槐耐住了性子沒跟到兩人身邊,耳朵卻早豎了起來。無奈他二人離得太遠,聲音又壓得太低,聽了半天,只隱約分辨出“你有春喜臘梅那兩個現成的長舌婦,還怕事情鬧不大?”這一句話,眼裡卻見花小麥樂得連連點頭,不由得苦笑起來。
他媳婦如今倒是丟下他,轉過背與旁人商議去了,他這心裡,怎麼這樣不是滋味?
這晚,送走了孫大聖,花小麥在房中哄小核桃睡覺。孟某人洗漱乾淨,輕手輕腳走進來,關上門,見那小娃娃已睡得呼哧呼哧,便等不得地立時將花小麥扯住了。
“你和大聖兄弟究竟說甚麼,是真不打算告訴我?”
花小麥將手指豎到唇邊噓了一聲,然後便是低低一笑:“大聖哥說的沒錯,你這人太正經,是斷不肯走歪路的。若被你知道了我倆想幹什麼,鐵定萬萬不會答應。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問了,索性睜隻眼閉隻眼,就當什麼都不清楚,這樣一來你心裡過得,這事兒也能順順利利解決,不是挺好?總歸你放心,我有分寸。”
孟鬱槐曉得她不會說,沒了法子,便也只能扮作不知,悶了半晌,吐出一句“別太過”,很不甘心地翻身上榻,將小核桃抱了好一會兒,心中方覺舒服了些。
……
如此,便是三四天風平浪靜的日子過去。
周芸兒聽了花小麥的話,果真沒再回家,晚晚打烊後,都同小鳳一塊兒在園中作伴。
她娘曾來找過她兩趟,苦口婆心地勸她回家,被她硬起心腸趕了出去。
周芸兒這個娘,一輩子被周慶欺負,早給打得怕了,半點不敢違拗。可……難道連賣閨女這回事,她也甘願聽之任之?
三月裡春光明朗,田間地頭幹活兒的莊稼漢們幹勁兒十足,頂著暖洋洋的日頭,忙活得熱火朝天。
打穀場附近,是整個火刀村田地最集中的所在,只要是農忙時,白日裡那處的人便最多。田間吆喝聲不斷,眾人趁著擦汗歇氣兒的空當,不經意間一回頭,就見孫大聖領著三五壯漢,將兩個用麻繩牢實捆在一起的男人拖到打穀場上,噗地一聲,活像是丟破布口袋般摜在地上。
彼時,花小麥正在家裡專專心心地陪小核桃玩,驀地聽見大門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