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怕什麼?”花小麥哪裡肯饒她,往後一躲,笑眯眯道,“稻香園裡此刻又沒外人,等到你成親那天,咱鋪子上有一位算一位,都要去討杯喜酒吃的,莫不是你還想瞞著他們不成?”
“哎呀!”
周芸兒慌得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擺,嘴唇都給咬得泛白,死說活說將花小麥往偏僻牆角拽了拽,聲音低得好似蚊子哼哼:“總之……那日從省城回來,文大哥算是把這事與我說開了……那位韓大哥跑到鋪子上來,文大哥雖不說什麼,可我看得出,他心裡很不高興。我爹我娘都是指望不上的,除了師傅你,我也不知還能倚靠誰。師傅,你就幫幫我……”
“說開了?”
花小麥卻是沒料到那文秀才竟能如此有魄力,心中不由得替周芸兒歡喜,眉頭一挑:“他怎麼說的?”
“嗯……”周芸兒偷瞟她一眼。“他說,眼下他手頭銀錢有限,雖是曉得我不計較,卻也不願太委屈了我。待得……待得他再寬裕些,便同我……到時候若我爹不允,或是鬧什麼么蛾子,就全賴師傅你替我做主。他還說,那考科舉的心,他仍未曾放下,但自家也曉得。若將來成了親,養活妻兒就是頭等大事,只要來日他去赴考時,我不攔他,他便心中滿足——我怎麼會攔他呢?”
花小麥是真心喜歡這聽話乖順的徒弟。由衷為她高興,聽聞這話,更是放下心中一塊大石,痛痛快快點頭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豈能還只管推脫?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明日便幫你走這一遭。那韓虎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想來他會明白。”
周芸兒通身一陣輕鬆,滿口稱謝,將花小麥胳膊一挽,打心眼兒裡笑了出來。
……
按照花小麥的想法,原本是打算當晚就回家與孟鬱槐說說買地的事。然而。自打懷上小核桃,她已許久不曾在鋪子上操勞,冷不丁忙活一整天,還真是有些不慣,好容易熬到收鋪回家。強打起精神餵過小核桃,再匆匆洗漱之後回到房中,立時就往床上一癱,竟是半個字都不想說,幾乎是立刻就昏睡了過去。
因存著要去探望花二孃的心思,隔天一早,她便去了景家老宅一趟,同景老孃商量,想將小鐵錘帶去給他爹孃瞧瞧,也好讓那兩個在城裡討生活的人放心。
她原以為,這景老孃事兒多,不是個好商量的主兒,十有八九得費一番口舌,卻不料才剛剛把事情說出來,景老孃卻是立即點頭如搗蒜。
“你肯領著鐵錘進一趟城裡,這敢情好哇!”景老孃那架勢,簡直是滿心裡贊同,“小麥丫頭,恐怕你還不知道,你二姐和姐夫,都一個來月不著家啦!喏,就是前兩天,他倆不是回了村裡一趟,說是要給你道喜嗎?順道彎回家裡瞧瞧,正巧碰上鐵錘在睡覺,你猜怎麼著?那兩個,居然連家門都不進,只在我手裡看了孩子兩眼,就走啦!嘁,說甚麼鋪子上忙得很,就算是再忙,難道連娃都不顧了?他倆那生意做得再大,難道還能大得過你們孟家?我怎地從不見你丟下小核桃不理?”
花小麥心道,大娘,你講講理好不好?當初花二孃分明心心念念想帶著小鐵錘一起去城裡謀生活,還不是你,死活不答應?
這話只能在心裡腹誹,表面上,她卻還是笑盈盈的:“這麼說,最近鐵匠鋪的生意不錯?”
“嗐,也就是最近這一兩月,說是還過得去,反正,只要他們賺了錢莫短了家裡,別的事,我就不管!”
景老孃說著便飛快地跑去把鐵錘抱了出來,塞進花小麥懷中,道一聲“那你費心”,便又轉身進了屋。
那小鐵錘已有一歲多,眉眼同景泰和簡直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瞧著很是憨實,會說些簡單的話,奶聲奶氣叫花小麥“姨姨”。
花小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有了孩子的緣故,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