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我賭他下一次嗆水,起碼十分鐘內。”輸了的這個男人顯然不服,聲音高亢異常,將胳膊上的袖子往上挽了挽,指著在水中臉色幾近死灰的光頭,吼道:“你他媽爭口氣行不行?給勞資抗十分鐘啊!”
岸上有三人席地而坐,萬般無聊地一邊打著牌一邊看著水中的光頭,玩著打賭的遊戲。
賭注不大,一次一百,打賭也很簡單,光頭多少分鐘內會支援不住,扎到水裡。
這個賭,已經持續了整整個兩小時了。
在齊腰深的水裡呆兩個小時,和在岸上呆兩個小時是兩碼事,更何況,他的手被人不知用什麼勒破了血管。
血流到一定的程度,是會自動凝固的,尤其在水裡,這樣不會直接要了他的命,卻能極大地消耗他的能量。
“我賭一分。”一個一聽就讓人毛骨悚然的男中音傳了出來:“他下次再倒進水裡,就起不來了,直接死翹翹。”說這話的,是林高。
“一分?我說林大,你也忒小氣了。”
“林大,一分……你咋不說一毛呢?”
聽到林高這麼說,那打賭的兩個小弟立馬哈哈大笑了起來,打趣道。
“他的命,就值一毛啊。”林高一副頗為遺憾地表情道:“我可是看肉給錢,就值一毛,沒法子啊,命賤。”
哈哈哈哈,眾人的笑聲迴盪在山林。
“天涼了,再加件衣服,這林子裡真是冷。”一個小弟從包裡掏出一件外套,穿上。
“加衣吧。”林高點了點頭,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拿過外套穿上,邊穿,邊斜著眼睛掃了泡在水裡的光頭一眼:“光頭,天涼了,你好好受著,受不了了,跟哥哥我說一句,哥哥我這給你準備好了乾淨的衣服和酒,就等你一句話。”
說著,他從揹包裡拿出衣服揮了揮手,再指了指一旁備著的酒。
光頭眼皮子艱難地抬起來,看了一眼後,又垂了下去。
“嘿,這人還真是夠牛皮啊,這都半死不活了,還不識相?”
“他媽的,耗了這麼久了,勞資下去給他一下,保證他一下就從了,林大,這方面我很擅長,別他媽的耗了,天都黑了。”
兩個男子見光頭還沒反應,直接怒了,吵吵著就要下水動手。
“消停點。”林高陰著臉,瞪了他們兩人一眼,兩人連忙賠上笑臉,只是惡狠狠地看著光頭。
突然,水中的光頭動了動身子,目光裡對生的渴望越來越濃,他抬起頭,慢慢地往岸上挪。
每走一步,都幾乎快要跌倒。
唰唰唰,岸上兩人紛紛從懷裡掏出槍,對準了光頭。
光頭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一絲鄙夷地笑聲,繼續往前走。
“再走我就開槍了!”
“他媽的,不要命了?!”
兩個小弟見他依舊往前走,紛紛子彈上膛,對準了他,怒吼道。
光頭似乎沒聽到他們的警告,只是臉上那詭異的笑容愈發地濃,他抬起萬分沉重的眼皮,盯著林高。
“不就一個死?我死了,你也脫不了干係,一個混白道的,還玩黑道的陰招,我死了,有的是人來找你償命。”他動了動烏紫的嘴唇,說道,虛弱萬分卻無比堅定。
哼。
林高冷笑一聲,伸手揮了揮手:“放下槍。”
那兩小弟愣了愣後,相互看了一眼,還是將槍放下了。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林高拍了拍旁邊的小弟:“這兩人,是西幫的人。”
光頭似乎有些吃驚,卻更多的是不信。
“那又怎樣?不過一個死,要死,就痛快點。”光頭抬起泡得發白腫起的手,指了指心臟的位置:“我的命,值一個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