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加班,想在兩個月的時間裡賺到近五十萬根本不可能。
氣憤的淚水不爭氣地奪眶而出,在她的眼睫上迅速凝為冰粒,她拚命地搖頭,“你不明白,那些錢、那些錢根本不是我的!”
凌睿唐的眸間閃過一絲警覺銳利的光芒,她銀行裡的存款不是她的?
聽她親口說出令他駭然,他當然瞭解在她情緒極為激動的情況下不可能說謊,她雖然像只守財奴地苛待她自己,但她存進去的錢卻不是她的,那麼銀行裡近千萬元的存款當真是線索引領他接近她的結果?她怎麼可能會是“傾”?
“傾”在暗雲中動輒處理數億元以上的買賣,她根本不可能是眼前這個因為十幾萬小錢崩潰的女子,可晚晶親口說出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那些錢不是你的?那不都是你自己省下來的嗎?”
陶晚晶搖了搖頭久久不發一語,卻無法抑止自己落淚,身邊如殺意般的風暴逐漸平息下來,留下的是她絕望的冷冽,和她痛徹心肺的低喃,“你從來不曉得為什麼我要存那些錢,你只想著我是吝嗇鬼、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你以為我存這些錢是拿來看的嗎?我沒事何必存那麼多錢……”
凌睿唐緩緩地推開阻擋寒意的傢俱,而她不住落下的淚水則深深撼動了他的心,晶瑩的淚珠自她的眼眶落下後,迅速地結成一顆顆透明的冰珠,在寂靜落地後與地板碰撞出微小的聲響,那聲音恍若雷鳴般也同樣敲在他的心上,今他的胸口緊悶,陣陣地抽痛起來。
他沒見過她哭,雖然她總是柔弱得好似隨便一陣風就可以把她颳走,但在與她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從未見過她掉淚,她總是輕輕柔柔的,即使生氣也不會令人感受到威脅,就算她再怎麼對他發怒,她的怒氣總比不上她此刻的落淚令他更加難受。
怪異的罪惡感緊揪住他的氣息,他幾乎開始痛恨起自己並非因為單純的理由而去接近她,對自己刻意的惡作劇感到自責,他的玩笑的確開得太過火了,沒有仔細去了解她為何吝嗇的原因,卻狂妄地以自己的方式認為可以改變她對金錢的重視。
寒氣依舊逼人,但不若她初爆發時那般的致命,凌睿唐剋制住身子對嚴寒的顫意,緩緩地走到她面前,她仍跪坐在地,但從她身上發出的寒氣讓他無法太過接近她。他深蹙著眉頭,眼裡盛滿歉意地蹲在她面前,“晚晶,我很抱歉。”
“說抱歉就行了嗎?”陶晚晶的眼淚落得更兇,她恨死他了!
凌睿唐深深地嘆一口氣,勉強自己被凍僵的手撫上她的頰,刺骨的疼痛又讓他咬了咬牙,她整個臉上幾乎就是一層冰,“別哭了,再哭也於事無補。”
陶晚晶閉上眼,苦惱地緊皺眉頭,“可是我到哪裡去賺這些錢?時間剩不到兩個月,再不快點,我這些年所做的全是白費。”
“為什麼這麼急?”
他感覺得到她臉上冰層的融化,那連帶地也讓他手的溫度低到了極點,所有的理智都要他抽回手,但他明白不能,他不可以在她情緒仍未得到安撫時而放棄他的支援。
“因為他們需要我。”陶晚晶瞅著他,源源不斷的熱源從他長滿粗繭的掌中傳來,她頭一次發覺人體的溫度竟然不會令她感到難受,甚至在她內心的底層,隱約地覺得她曾經熟悉這樣的溫度,在她變成雪女之前。
但那……呵,怎麼可能呢?她從嬰兒時期就是雪女了,她怎麼可能曾經感受過這種溫度?這是她的錯覺,因為在她小的時候,她就不止一次地懇求老天讓她變成人類,像齋藤院長、像爸爸,甚至像他……但她都沒有,她仍是不能接受溫暖的雪女,連她的血液都只能令想對她付出關心的人退卻三步。
“‘他們’又是誰?”
凌睿唐問道,她的調查報告中記錄著她是個孤兒,領養她的陶氏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