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簾帳,轉身離去。
姜凝醉這樣的人,是不需要軟言細語地哄勸的。她需要的是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若是給予了舒適的距離,那麼所有的問題她自然而然就會想通透。可若是一味地緊逼不放,那麼,就會如同強掰開的花骨朵一樣,只會更早的迎來衰敗枯萎。
幸而顏漪嵐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也向來不是一個性急的人,她在等,等姜凝醉自己想明白。到了那時,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姜凝醉自然會有答案。
迎著緩緩流淌的月光往回走去,顏漪嵐周身沐浴在清輝之下,身姿臉龐散著如銀的光華,她走出了幾步,不覺頓住了腳步,往姜凝醉的營帳處偏了偏頭,神情愔然。
“把守計程車兵每兩個時辰更換一次,每次會有一炷香的輪空時間。”顏漪嵐說著,微微沉吟片刻,又道:“還有,她的腕上有傷,不要再灌醉她。”
若說起初聽聞顏漪嵐的話,姜凝醉還尚不太明白,但是聽到最後,她才驀地明白過來,顏漪嵐這番話壓根不是對著她交代的,而是說與池蔚聽的。她一開始就知道,池蔚藏在她的營帳裡,而她沒有拆穿也不曾明說,不過是在等著姜凝醉對她坦白。
這樣的恍悟,讓姜凝醉的心裡猛地一疼,她往營帳外急急走去了兩步,可惜顏漪嵐已經走得太遠了,遠得她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了。
顏漪嵐,你到底知不知道,事到如今,你的縱容寵溺竟是比死更嚴苛的懲罰。
“剛剛就想告訴你了,”池蔚緩緩走出床幔之內,道:“長公主是何許人也?整個顏國還沒有哪一件事情,是能妄圖瞞過她的。”
心裡的情緒難平,姜凝醉漠然回頭,望向池蔚道:“你一開始就知道?”
池蔚點了點頭,笑得幾分無辜:“若無她的默許,我如何能夠輕而易舉地潛進來?”
是了。圍獵場這樣的皇家禁地,向來是派兵嚴密把守的,池蔚的武功再高,要想無聲無息地瞞騙過所有人的眼睛進到營帳裡來,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姜凝醉早該想到這一層,只是剛剛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危急,讓人沒有一絲半點的時間去仔仔細細捋順其中的種種。她只能本能地順著當時的狀況,做出該有的反應,卻未曾想,到頭來矇在鼓裡的竟是她自己。
漠然蹙了蹙眉,姜凝醉沉聲道:“既然知道,你剛剛還藏什麼?”
“我本想告訴你緣由,”池蔚雙手抱臂,提醒道:“可是你當時卻攔下了我。”
姜凝醉攔下池蔚,是擔心池蔚出聲引起顏漪嵐警覺,她怎會知曉,故事的發展竟是這般的背道而馳。
整件事慢慢在心裡過了一遍,所有的始末在姜凝醉的腦海裡漸漸清晰起來,她道:“你冒險闖進圍場,是為了側妃?”
眼見姜凝醉目光清明,沒有半點疑惑的模樣,池蔚心知她已經有了答案,所以點頭道:“是。”
“所以,長公主命側妃同來狩獵,實則是給了你行動的暗號。”
池蔚遲疑,看見姜凝醉眼裡逐漸升起的晦澀表情,最終緩緩點了點頭。
姜凝醉原本以為,顏漪嵐一意孤行要帶上柳浣雪而來,勢必是藉此折磨刁難她,卻不曾想,她竟然會掩藏著這樣不為人知的目的。她也一直以為,顏漪嵐對於池蔚一事鐵血決斷,沒有顧及絲毫的情面,但是她卻選擇了成全。
她曾經認為顏漪嵐心狠手辣決斷無情,可是總是會在不經意地時候,以這樣凌冽地方式窺探到她冷漠城府下的柔軟溫情,她以為君王都是沒有心的,可是事實卻又像是一記犀利的耳光,劈頭蓋臉地落下。
顏漪嵐,無情有情,到底哪一面的你,才是最真實的你?
“什麼時候的事?”胸口一陣窒悶,姜凝醉緩緩閉了閉乾澀的眼眸,問道:“長公主何時默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