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於一片煙霧繚繞中現出身形,又塞給他一本小冊子,一瓶藥丸。
他在夢境中愣怔住,倒有些像小時候的呆樣。
我負手看著他:“汝之種種,本座皆知曉。不必過於苛求自己,隨心者自悟。”
他定定地看著我:“閣下是誰,為何屢屢賜書指教?”
我淡淡一笑:“當你我有緣罷。記得,每修完書中一篇,吃一顆,別吃多了。”說罷鼓起濃霧,遁出夢境。
老牛鼻子,這孩子出關後,若不是你們玄廣派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高手,本座跟你姓!
我萬萬沒料到,玄廣派掌門那老小子真是個烏鴉嘴。
這天,我正在小山坡上和雕王下棋,一道流光從玄廣派方向掠來,剎那間掠過我們頭頂。
雕王跳起來,陡然變色:“玄廣派何時出得如斯修為之人?”
我認出了那道身影,亦驚詫,微元此番閉關,本要二十年,眼下未過十年,他怎就出來了?
當天晚上,熟悉的氣息逼近,我又化作石身橫上山坡,微元又帶著一個酒壺走到我身邊。
他坐了很久,才舉起酒壺,灌了幾口,開口道:“我娘沒了。我就在那裡……在外面的樹上看著她。她一句話都沒提過我……我也沒有下去。”
我當然是沉默著。
又過了很久,他再到:“師父說我塵根重,我的塵根,這次算是斷了吧……”
他的氣息有些不對。
像是經脈受損,走火入魔的痕跡。必然是在修煉中忽而感應到生母將離世,不顧自身強行破關而出,受了些反噬,再因心緒跌宕,傷及心脈。
沒想到,他對血脈至親竟然執念至此。
我是天生地養的石頭,無法體會凡人的這種情緒。我只知道,他當下很危險,但他自己似乎沒察覺。
我當機立斷收起石身,瞬間一掌,將他劈暈了過去。
他鋪平之後,我開始幫他順氣。
嗯,這孩子明明是很有天分嘛,修為超出我預想之外。
我耗了不少法力,才修復他險些要崩潰的經脈,把他的內力疏導歸順,又順便固了固他是神元。
大功告成後,我調息舒了口氣,微元突然睜開了雙眼。
我一驚,按理說他本部應當醒來,難道說這孩子真的有某種我沒發現的潛能?
他直直地看著我,我定神不亂,鼓起煙霧,望著他雙眼,淡淡道:“小友,又見面了。”
你是在做夢,你是在做夢,你是在做夢,你是在做夢……
他啞聲開口:“閣下到底是誰?”
我長笑一聲:“本座縱橫天地,無名無姓。”
他又道:“為何屢屢與我相見?我同閣下到底有何緣分?”
我高深地笑著,不語,開始在心裡數——一、二……
數到第三下,他眼皮一合,又睡了過去。
我俯首到他耳邊,低聲道:“一夢之後,方才種種,你什麼都不記得。”
次日清晨,他自酣睡中醒來,果然是什麼都不記得的模樣,揉眼看了看四周,站起身,拍了拍我。
“石兄,在你身邊叨擾了一夜,多謝。不知為何,我心緒紛亂時,總想到這裡來,也許……”
他忽而頓了一下。
我不禁微微一凜。
幸而,片刻後,他再道:“石兄,再會。”便就匆匆離去。
我送了一口氣。
六
打從這次之後,微元到這個小山坡的次數開始頻繁了起來。
“石兄,我要下山辦些事務,特來看看你。”
“石兄,我回來了,你還好麼?”
“石兄,我近日已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