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掌裡託一錠銀子:這麼說道,“贊進,既然大夥兒打算共同進退,那你去買十一把斧頭來。”
太陽底下,知了叫。
贊進去買斧頭的當兒,閩松好奇地問,“好吧,斧頭防身,我能明白。不過,為什麼是十一把?”
墨紫還沒回答,衛慶嗤笑一聲,“沒腦子的嗎?墨哥不是人啊?”
“你才沒腦子,她還需要斧頭嗎?一堆人擋在她面前,給她擋刀子。”閩松罵了回去。
別吃驚,少爺他到紅萸沒幾天,只學會爆粗口。
一行白鷺上青天——個頭墨紫嘿嘿笑得很那什麼“開明”,“阿慶,我是不是人,一看就知道的,還用你說嗎?不過,你說得不錯,我需要斧頭。謝謝你幫我解釋給阿松聽。”
衛慶可感受不到謝意,只覺這位墨掌事的長相怎得恁然妖嬈了呢?兩眼立時眯成縫,緊盯。
“至於是不是有一堆人替我擋刀子這事,我還真好奇。阿松,你算命的嗎?我從未經歷過的,你拿天眼瞧見了?這樣吧,等一會兒,萬一真亂起來,你第一個身先士卒。不然,你算得不靈,我就打發你回老家。”笑意越深,墨紫的面容就越明豔。
難道是她不記得自己女扮男裝?
不是,她存了點心思。就像當初很早讓臭魚他們知道一樣,她不打算瞞紅萸的人太長時間。這樣,她就不用頻繁變裝,還故意裝男人口氣說話了。
所以,閩松心中也生出同衛慶一樣的感覺,墨哥的面相美得過分。當下愣住。
“墨掌不是女人,別笑成這樣,會讓人說娘。”衛慶這聲不大不小,在前頭聊天的丁修牛皋和其他船匠聽不到,但墨紫聽得到,閩松也聽得到。
閩松雖覺得衛慶這小子冒失無禮,不過這回,挺贊同他說的。
“我本來就是女的啊。”這叫做順水推舟。
她輕鬆愜意,旁邊卻是兩道雷劈在閩松和衛慶頭上,二人當場面色焦黑,雙眼冒煙。
“你說什麼?”閩松咬牙切齒。聽錯了,一定聽錯了。
基本上,每個人聽到這樣的事實時,都會問兩遍。因此,墨紫耐心很好。
“閩松,我有那麼像男人嗎?”她問。
闖三關的一幕幕返回腦中。那麼秀氣的臉,卻那麼市井的表情。火海的時候,穿著衣服下水。舊傷復發,卻不肯讓日升的郎中醫治。養傷期間,只要一個丫頭服侍。其實,心裡有疑問的。但,怎能想到呢?這一行,便是再異想天開,都料不到會有女子造船,而且還一手驚人的技藝。大概,所有的人都會跟衛慶剛說的那樣,只認為這個墨哥有點娘,不肯再深想下去,因為太荒唐。
越想,真是越怒。閩松突然用力一扯韁繩,硬生生將馬掰回了頭,緊跟著揮鞭,疾馳而去。
驚動到丁修他們,看著一尾煙塵,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
“沒事,墨掌讓阿松去買些東西,有備無患。”衛慶見贊進拎著一個**袋來,低頭問馬車上的墨紫,“咱們可以走了麼?”
墨紫的心情並沒有讓離去的閩松影響,卻驚訝衛慶竟幫她安撫人心。
車馬前行,她問衛慶,“你為何不走?”他剛才的臉色不比閩松好到哪裡。
“他是少爺,我不是。他有地方可以抱怨,我沒有。他可以重新選擇,我不可以。”衛慶不緊不慢跟在馬車旁,言語一如既往冷漠,“我只知道,跟著你,能學謀生的本事。”
當初招工的時候,衛慶和閩松一起來的,聽墨紫松少爺松少爺的叫,他略能猜到閩松是富家弟子。不過,墨紫在大夥兒面前隱瞞了閩松的身份,他不多事,自然不會去拆穿。
“再說,那樣任性傲慢的傢伙,你本不該招進來。走了才好,省心。”同為紅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