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姑娘,沒什麼。只是我突然想起來,金銀錢莊大門裡外,姑娘說是像澆了金身。那顏色,真是挺好笑的。”墨紫其實想起來的,是那把有名家字畫,扇骨扇面純金打製的,金大少的扇子,還有那幅金光閃閃的對聯。這麼一看,裘三孃的小算盤跟大少好金的程度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不知裘三娘見了渾身金光的金大少會說什麼?同道中人?惺惺相惜?還是敵視眼紅?墨紫一個人想著就偷樂。
“一看就知是從哪個小村子裡跑出來的土包子,沒見過大世面,莫名其妙發了筆橫財就炫富。”裘三孃的話裡對未曾謀面的金銀錢莊大東家沒好感。
那就是敵視眼紅囉?墨紫瞭解。裘三娘說金銀是從小村子裡出來的暴發戶,可她看,此人悄無聲息建起這麼多銀莊,而且還這麼年輕,不是隱藏了身份,就是旁門左道厲害,不好隨意得罪的人物。
裘三娘打得小金啪啪響,墨紫不用幫忙,就看窗外,很快發現並非來時景色。
“姑娘,咱們這是還要去哪兒嗎?”
“出城。”裘三娘專心的時候,話精簡。
“咱們出來一個多時辰了,再出城一來一回,趕得及回李府用晚膳麼?”墨紫默算一下時間。
“趕不及就在外面吃,難得出來一趟,心急慌忙回去幹什麼?”裘三娘四根手指一抓小算盤,唰唰唰,齊整整珠子,一手將隨身小賬冊拿起另一本。這是一本算完,要接著算。
墨紫看來,是裘三娘太久沒有扮男裝出來,心野了,不想那麼早回去。只是——
“姑娘,後日就是你的大喜日子。再說,我們如今是住在別人的府上,偷跑出來兩個時辰,白荷綠菊勉強能用睡覺應付過去。要吃過飯再回去,兩人怎麼頂得住?”
昨日到的上都,因為不是吉利日子,敬王府那邊派人對衛姨太太說,三日後迎親。蕭維和衛姨太太本來要安排裘三娘她們在王府的別苑住下,不過李氏邀請她們到她孃家住。她是裘三孃的乾孃,而李氏的父親是名滿上都的大學士,說法上就很好。裘三娘可以從大學士府到敬王府走轎,名義上又算是從孃家出嫁,一路將經過官員們齊聚的各大坊間,可謂風風光光了。
“不用她倆給我頂,我乾孃自會幫我找藉口。”裘三娘抬眼瞧瞧外頭的街面,五年了,哪裡還有印象。“你以為,我怎麼認的這乾孃?小時候,父親帶著女扮男裝的我下酒樓宴客吃酒,巧遇上刺史和他夫人,兩人看我能說會道,長得模樣兒俊,戲言說認乾兒子。結果,知道我是女兒家,就成了認女兒了。後來,我上刺史府看我乾孃,幾乎都穿男裝去。她笑我是女兒身男兒心呢。今日出來,我也沒打算瞞她。讓白荷待我們出去後就給乾孃傳話,想來這會兒已經知道了,頂多就是回去挨兩句說。”
墨紫跟裘三孃的時間不長,因此是頭回聽說認親的其中緣故,“本來我就覺得唐夫人性情特別得好,想不到還有這般的趣事,喝個酒就認乾兒子乾女兒的。”
“你道呢?我乾孃還是學士府的千金小姐時,性子比我還皮。幹外公不讓她讀書,她自己換了哥哥的衣服,跑到書院去聽先生講課。幹外公實在沒法子,只好請了人到家裡來教。如今,李府姑娘們都讀書,就是從她們這個姑姑開始的。”裘三娘五指捻出一朵蘭花,翻開第二本帳冊,“我乾孃女扮男裝在我之前,我都得尊稱一聲前輩。”
墨紫聽得,竟忍不住拍起手來,“真想不到唐夫人這麼活潑大膽。”
“嫁人之後收斂了很多。不過,我乾爹喜歡她的真性兒,也不拘小節常帶她外面走動,算是一對令人羨慕的恩愛夫妻,如果我乾爹……”裘三娘頓了頓,低下頭去,“沒娶小妾的話。乾孃性子堅韌,不愛跟我說那些,可我看得出來,她終究還是失望的。也因此,她特別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