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田墨還想再問,但見史非花搖了搖手,示意他莫再繼續問下去了,他也只得作罷,心下暗想:這畢竟是義弟幫派內的事,不足為外人道。
可剛這麼一想,又讓田墨心裡一沉,略微有些發悶:外人啊……
史非花並未抬眼看他,也便沒看見他那副微微惱怒而喪氣的樣子。他只是忙著一邊清點著桌上的物品,挑了兩件瓷器古董,又拿出一個織錦袋子,塞了些珠寶進去,“這些,約莫該是夠了。”
田墨聞言,甩了甩頭將那不明就裡的鬱悶拋去,轉而望向桌面,驚道:“義弟,你怎有這許多寶物?”
史非花淡淡笑道:“哪個門派沒點底子?你當別人都跟你似的,做了一年多的大俠,卻仍然是個清水衙門嗎?”
“啥?!”這話,田墨可就聽不明白了,“這大俠難道還跟做官似的,還得物色什麼進賬嗎?!”
史非花斜了他一眼,“你以為那些成天呆在你墨跡山莊的門口、要你收徒要你調解的那些傢伙們,會空著手來嗎?既然要巴結你,自然不會兩袖清風地來。”
田墨頓時沒了言語,耷拉下腦袋沉默良久,方才喃喃道:“我當這行走江湖的大俠,該是伸張正義懲惡揚善的,誰知跟咱們縣老爺竟是一路貨色!”
史非花笑而不答,只是將準備好的貴重物品,用布巾包好。然後,他又走到屋裡,蒐羅了半天,拿出一個錦盒來,遞與田墨,“喏,這個你交給司徒空那老頭兒,還能拉些個人情。”
“這是什麼?”田墨接過錦盒,開啟。只見紅色絨布緞子中,躺著一支兩指粗的人參,參須頗長,一看便知是上了年頭的老參。
“那司徒老兒年歲大了,人一老就怕死,他最注意的就是養生之道,”史非花解釋道,“你將這千年老參交給他,就說是從梁河寨裡搜刮來的,他必定是歡喜得很,也便對你的說辭不加置疑,對那梁河寨更是不會多作為難。要知道,他雖老糊塗,畢竟是武林中的前輩泰斗,只消他說一句好話,別人也便不好再說些什麼,不會與他頂撞的。”
田墨皺了皺眉頭,悶聲道:“沒想到這江湖上,也有這麼多官場上的混混道兒。”不過,雖然心中微微有些嘀咕,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蓋上錦盒,“我明白了。”
史非花再不多言,將包好的包裹背在肩上,正打算出門,卻被田墨一把拉過,奪了包袱,“重得很,我來吧。”
輕輕勾勒了唇角,史非花淡笑道:“那你可要小心,若不小心摔了,壞了大事,我可是要找你賠的呦。”“這是自然,”田墨咧了咧唇角,笑道,“這個我懂,俗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嘛。義弟放心,我會小心的。”
“哈,你這人也真是奇怪,”史非花拿扇柄敲了敲他的肩膀,“既要揹著受累,還得擔著風險——這等出力不討好的事兒,若是我,就是十匹馬拉著,我也定不會做的。”
“呃……”田墨將包袱背在肩上,繫好,“我沒有義弟你這等聰明,也想不了那麼多。可是……總之,有為兄在,總不能讓你這做弟弟的受累啊!”
史非花笑而不答,只是用那雙黑亮的眸子望向田墨。片刻之後,他吹滅了蠟燭,帶著田墨從無音閣的正門走了出去,向門外兩人打了招呼。
之後,他使了輕功,拎起田墨的領子,帶著他躍到牆頭,翻牆而去。
又行了十多日,田墨與史非花二人,回到了當日召開武林大會的千里莊——因為這千里莊的位置,正坐落於中原中心之處,所以,一旦正道需要聚集商議要事,往往選在此處。
見二人完成任務歸來,石無歸連忙派下屬快馬傳書,邀請那幾派武林掌門前輩前來。而在等待的這幾天,二人便在莊中稍做休息,並與陸陸續續趕來的正道高手們聊聊天,講述下這剿匪的過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