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來看看我家的草藥,便宜點賣你。”
“家中地方小,那裡處理不了太多的草藥,明日吧徐哥。”
“好嘞。”
李墨打量著劉老漢,右手指向攤位上的幾株草藥。
“劉老漢,看你臉色泛紅,舌苔泛黑,旱菸要停停了,拿我剛開的藥方服用三年……”
劉老漢架著腳,雙腿關節已經裸露在外,“別,都爛了半截身子,難道還怕什麼頑疾。”
李墨搖頭回應道:“最多百日,劉老漢伱的喉嚨就要徹底爛穿了,還想說話就注意一下吧。”
劉老漢張大嘴巴。
他下意識想要吸一口旱菸,不過還是訕笑著收回老煙桿,略顯鬱悶的摸了摸喉嚨。
周遭的民眾忍不住鬨笑,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
李墨問診的本事已經在早市裡小有名氣,說劉老漢百日喉嚨爛穿,那就不會相差半日。
也是高明的醫術,讓他在早市討得不少人緣。
不過在旁人的眼中,李墨挑選藥材的眼光要差不少,經常會莫名的開出高價。
劉老漢等人也不佔他便宜,收多銀錢後就額外贈送幾株。
但他們殊不知,李墨看待藥材的價值並非藥效,而是草藥的珍惜程度,如果屍山沒有類似藥材,對他來說就是價值千金。
要知道,普通草木在屍山內種植,都可能會蛻變為靈材。
不單單豐富屍山小世界的生態圈,靈材種類的繁多,還有利於透過七魄神通孕育的法門。
李墨選擇草藥販子的活計,也是因為早市裡的民眾,多數都居住在鎮外的村落。
他們明顯與魔修沒有關聯。
常住民則恰恰相反,各方面確實很正常,但有點正常過頭,每日的行徑非常循規蹈矩。
魔修在有意維持著青鎮的秩序,不會做出脫離軌跡的事端。
當然,李墨是站在先知先覺的角度來看,正常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察覺到異樣。
修士更不會去在意凡人,導致魔修越來越肆無忌憚。
至於民眾是不是什麼傀儡所化,李墨無法分辨,估計得等他掌握魔門功法才能窺得一二。
李墨把昨日晾曬完的藥材賣給鎮內各藥鋪,表面心滿意足的拿著一筆銀錢,準備返回家中。
實則他在接觸藥鋪的夥計掌櫃時,感覺在面對一位位假人。
難免有點厭煩。
李墨忙活完草藥買賣,天色已經昏暗,青鎮各處亮起一盞盞燭燈,更有炊煙裊裊升起。
不管眼中真假,紅塵俗世的煙火氣確實許久未見。
李墨的心境略有觸動,結果沿著綠川河剛走出百來米,餘光注意到河邊涼亭裡的四位書生,頓時雜念蕩然無存。
書生正在練習著字帖,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動靜。
“嗚嗚嗚……”
只見眾書生一筆一劃的落在宣紙表面,筆風顯得無比凌厲,透露出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劍意。
涼亭旁的楊柳樹,不斷有細碎的葉片緩緩飄落。
如果僅僅書寫字帖就罷了。
可問題是,每位書生都是仰著頭的古怪姿勢,並且上下顎以一個非常誇張的角度張開。
他們落筆的動作緩慢,彷彿手中舉著千斤重物。
面板裸露的死病不斷腐蝕他們的血肉,膿水順著手臂滴落在毛筆尖,化作書寫時的墨水。
書生由於痛苦,拼命想要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哀嚎。
但他們的嘴巴已經縫合住,看不清楚口腔裡的情況,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中鑽出。
一字帖寫完。
眾書生狼狽的平躺在地上,萎縮的身軀至少瘦掉十餘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