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皇伊賢看她一直沒吭聲,便低頭看著呆愣愣直勾勾盯著別處的凌卓,輕輕搖了搖她:“怎麼了?嚇傻了?”
凌卓眨了眨眼,回過神:“哥哥你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她還能有登上皇位的一天?
皇伊賢搖了搖頭:“朕沒開玩笑,已經著手操辦許多了,只待新年的大朝會上宣佈。”
“左相與右相不反對嗎?”凌卓依舊有些驚愕哥哥能推倒所有阻力讓此事成行。
“反對。但我們演過君權天授的戲碼,我告訴他們這便是神女閉關後得到的神啟。他們便只能服從不敢有異議。”皇伊賢眨了下眼睛,狡黠的一笑。
他這個念頭早在凌卓年幼時便冒起,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反覆思考忖度這樣做的後果和優勢。
如今也不過是順利推進成行了,並非一時衝動。
凌卓看皇伊賢只是通知自己,並不是與她商議,便知道自己無從選擇。
只能苦笑著說:“哥哥,你這是真的想留我在宮裡招贅啊。”
“不然呢?即便不做次帝,你也會招贅啊。”皇伊賢揉了揉凌卓的額髮,語氣不容置疑。
凌卓嘆氣,沉默半晌,呢喃:“我想做個普通人。
皇伊賢知道她一直以米蟲自居,身上重擔越來越多,她也會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遠。
但,這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身份決定了一切。
於是,凌卓只能遵從皇伊賢安排,在休假回宮的第二日便開始了上位的準備。
翌日。
凌卓正被織造司量體裁衣準備製作大典時的服飾時,沈雲摯求見。
被當人偶般折磨半天的凌卓終於找到救命稻草,立刻傳見。
許久不見,凌卓再看見自己那師傅時才發覺他似乎滄桑了許多。
以前方正中直白淨的臉被曬黑了不說,還留起了大鬍子,身著武將的官袍,身上有著將軍的威嚴與氣勢。
凌卓暗自咂舌,以後夙歌不會也這般吧?軍營會把夙歌那俊臉給折磨成粗獷大漢?瞬間她覺得無比嘆惋,要不別讓夙歌去了。
就在凌卓大腦胡思亂想時,沈雲摯已經把躲他身後的任輕風拽了出來,兩人一同單膝跪地行禮:“參見次帝殿下。”
凌卓沒料到第一個跪拜自己的熟人竟然是自己師傅,雖然被皇伊賢提醒過以後要有上位者的覺悟,但此時依舊忍不住跳腳避開,緊張的不知手腳往何處放。
看凌卓的窘迫,沈雲摯咧開嘴笑了起來:“徒兒依舊這般可愛。”
說罷他也不糾結,自顧自的起身,把任輕風拖了起來,順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低喝:“去,向殿下認罪!”
任輕風被他踢的一個趔趄,好懸沒摔倒。
穩住身形後,從自己背後拿出一把匕首恭恭敬敬的遞向凌卓。
“是我…啊,不…是屬下愚鈍,不知殿下身份,在學坊害殿下被歹人捉住深受折磨卻沒有出手相助。還請殿下責罰。”任輕風彎腰雙手託著匕首向前平舉。
凌卓認出他手中的匕首正是自己師傅沈雲摯所贈送的那柄,回想當時被那紀鳶搜了去,後來他想對鳳四小姐下手時被自己推落山窪後,匕首就掉了下去。
沒想到任輕風還記得它,並把它尋了回來。
但匕首是匕首,護衛不力則是護衛不力。
別人的護衛不力是實力不濟,他則是心態問題。
正如夙歌盛怒之下警告他一般,他不配做暗衛。
凌卓皺著眉,目光落在匕首上,久久沒吭聲。
沈雲摯知道她這是真的想把任輕風裁撤掉,雖然任輕風確實該狠狠責罰,但此時他們門派中沒有人比他更適合跟在凌卓身邊。畢竟凌卓的雙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