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再度盛開,凌卓執著油紙傘漫步在千閣學坊青石路上,踱步至帝師院。
今日是女子春闈的第一場比試,正是在帝師院正殿進行會考。
因著是第一年舉辦女子春闈,所以並沒有在社會面開展,而是拿學坊先一步試水。
自願參與人數並不多,只有十數餘人。
凌卓看著其中鳳無雙身姿挺拔神情認真專注的答題模樣,不禁心中複雜,帝后大婚時她們二人的玩笑還猶在耳畔。
你小時候就認識我哥哥鳳雲鶴遠比夙歌還早。
總不會讓鳳雲鶴來做幕後之主吧…
今夕何夕,竟一語成讖。
凌卓忽然有些不敢面對鳳無雙,即便她明明是身不由己的受害者。
她落寞離去,油紙傘下的那抹明豔的皓紫令鳳無雙微微側目,也僅僅一瞬的失神後便收斂思緒打起精神答題。
此次春闈,潘非魚也參與其中,只不過他並非在學坊應試,而是揹著自己的包袱進了貢院與天下學子一同比試。
臨進貢院前看著抽空趕來的凌卓,滿眼痛惜,未發一言便轉身進了貢院。
明月攬住凌卓胳膊寬慰:“他不是氣你在夙歌還在北境時選擇了納鳳雲鶴入主紫宸宮,而是在氣自己尚且位卑言輕幫不上你。”
凌卓心中陣痛,她明白,明白自己選擇的路勢必會傷害所有對她和夙歌有所期待的好友。
但,她的冷靜和理智告訴她,選擇這一條才能為皇朝好。
“如今北境收復,不日夙歌也會親自押解皇隱白率軍回返盛都,你該如何對他解釋你即將與人成親?”
問出此話的是程容若,他倒了盞茶遞給將自己掩埋在千閣學坊改革方案中的凌卓,心中擔憂的問。
他已經從與自己相熟的官員口中得知那日朝堂上發生的一切。因此,在千閣學坊聽盡次帝與夙歌感情發展史的程容若才更是擔心。
擔心凌卓會自此消沉將自己封閉起來。
凌卓則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澱,成長了許多,頭也沒抬的回答:“我沒時間想太多,我要儘快處理好學坊的一切,哥哥只給了我們一年時間,我不能讓任何事牽絆我。”
程容若嘆息,凌卓在逃避,逃避去想夙歌是否能接受這個現狀。
時至五月,春闈放榜。
鳳無雙的名字赫然在列,以女子之身在學坊贏得名額後,與男子一同經歷殿試,榮獲前三甲中的探花。一時間傳為美談。
此探花真正名副其實,遊街之時,鳳無雙的美貌與才華令她引得無數皇朝英年才俊側目。
而此次狀元,皇伊賢頗為躊躇,並非因為選不出來,而是因為選的出來,但不想就這麼去選,他還想銼一銼他的少年銳氣和輕浮,讓他受些打擊從而磨練下性子沉穩一些才堪大用。
但思慮再三,終不忍自己妹妹和其好友失望,放棄了自己的原計劃,將潘非魚的名字明明白白寫在了狀元名下。
寫完長舒一口氣,潘非魚到底是不負眾望實至名歸,他一直看著有些輕浮的少年文章中並無空話,而是切題同時延展利弊,句句屬實且有理有據。
這也是皇伊賢最終放棄原計劃的根本緣故。
一個好苗子,好臣子,慣著就慣著吧,平日他和凌卓多看顧一二,便也就能成長了。
如此一來,放榜那日,遊街被萬人空巷所矚目的除了皇朝首位女探花之外便是這位新科狀元潘非魚。
潘非魚志得意滿,他達成所願,便可以向西貝家提親,自是喜氣洋洋,未來可期。
自北境收復到大軍上奏押解皇隱白回返盛都已然過了一月有餘。
皇伊賢很少在宮中看見凌卓,只有每月初一和十五的大朝會上一同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