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我這裡沒有治創傷的藥,上去給我取了下來。因為我腰上有傷,臨走的時候特意把外套脫下來墊在我身後。
給我上藥的時候我指了指背部另一道淤青:“記得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打得。”
“哦。”他不以為然,“你不是說了麼,那次就當你情我願,誰都不說誰的不是。”
“你不是也說了,從不記得這些不重要的事情。”
沈曜靈叫囂道:“我他媽記得的事情就是重要的事情!這句話對我很重要!免得以後你突發奇想告我非禮,我好對法官說我冤枉。”
我知道吵不過這個混世魔王,轉回了之前話題:“你是不是……有那種傾向啊?喜歡打人什麼的?”
“還行吧,打架打得比較多。”他晃了晃手裡的藥,“不然你以為常備這些東西幹什麼?沒事喝著玩?”
正說著話,他下手一個不留神,重了幾個力道,我痛得倒吸口涼氣。沈曜靈登時竟有些不知所措,舉起雙手不敢再動作:“我弄疼你啦?很痛麼?”
“沒……”我不禁一笑,“你緊張什麼?”
“我緊張麼?”他滿臉嚴肅地輸死抵賴,“糟扯什麼鬼!”
我本還想調笑幾句,門被大力推開,老杜喘著氣道:“朦朦,朦朦你沒事吧?他們又來鬧事了?”
沈曜靈尷尬地咳嗽兩聲,放下藥瓶:“你們聊,我先走了。”沒到門口又回來,“你父母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了。”
沈曜靈一走,杜可凡跟我詢問方才事情,我避重就輕,刻意省去了我二人獨處的一段。他明顯想知道,卻無法追問下去,只能作罷。
第二天一早,行政部來人給我送了四千塊錢,還拿來了一張擬好的欠條。我拿著那張欠條,竟比拿著什麼都珍惜而激動。
之後,我想找機會和沈曜靈道謝,連續幾天都沒有在傢俱城看見他,打電話又顯得太刻意,便作罷了。
就是這時,杜可凡給我帶來了久違的好訊息,說談下了一個寫字樓的生意,這單挺大,如果成了絕對可以緩解現在店裡的危機。讓我給訂個場子,請客戶喝兩杯。
我定了拾歡,可能是因為這是有機會見到沈曜靈的地方,也可能是因為老杜說這是大單子,我比較看重。
到了酒場上,兩瓶一千八百八十八的洋酒一開,客戶那邊已經露出了點醉意。眼看著喝大了不好辦事,我又找酒保要了八瓶脈動,摻進去降了降酒精。
趁著酒意,我不自覺地想到沈曜靈,心頭竟然有一絲不該有的奢望。
發覺了我東張西望的杜可凡挨著我道:“怎麼了朦朦?看什麼呢?”
“我……”我隨口搪塞,“我好像瞧見淼淼了。”
“是麼?哪呢?”
我胡亂一指:“那邊,沒看清,不知道是不是。”我扯了扯短裙,一撩頭髮湧出一大股香沁,“老杜,我去看看,你先陪著。”
藉機離開,有了上次來這邊的經驗,我已經知道了那些中高階的包廂在哪裡。拾歡這一點很好,那些包廂設定隱蔽,既保護了客人隱私,也不會讓我們這些消費水平寥寥的堂客感到低人一等。
我故意繞道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時正好可以從那邊經過。
意料之中的結果還是擋不住失望,我並沒有“偶遇”沈曜靈,本來,偌大的城市,相遇談何容易,犯不著有什麼難過。況且……我自我安慰著,我和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見到他?
快要回卡座時候,黑暗中突然竄出來一個人一把拉住我:“許朦?”看清我的臉,那人叫了聲,“草,真是你!”
藉著並不明朗的燈光,我很快辨認出面前是我三個月前的“主顧”孫茂雲。
我略尷尬地用手掃過額前碎髮,試圖躲避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