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多,可是一個人如果能被人尊稱為“斧王”,還是不簡單。
近數十年來,大概已經只有別人替他倒酒,能讓他倒酒的人活著的恐怕己不多。
現在居然有人叫他倒酒,要他倒酒的人,居然還是個小女孩。
南宮華就站在一開的對面,王一開的表情,他看得最清楚。
他忽然發現王一開的臉色變了,本來赤紅的臉忽然變得像是水月樓外的那一池寒水,完全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眼睛裡也忽然充滿了恐懼。
這小女孩要他倒酒,他居然沒有發怒,他居然在害怕。
南宮華忍不住回過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見的卻是個老太婆。
水月樓里根本沒有小女孩,只有一個又黑又瘦又小的老太婆,站在節個又黑又瘦又小的老頭子旁邊。
兩個人都穿著身青灰色的粗布衣服,站在那裡,比別人坐著也高不了多少。看起來就像一對剛從鄉下來的老夫妻,完全沒有一點特別的地方。
唯一令人寄怪的是,水月樓中的這麼多人,人人都是江湖上大行家,竟沒有一個人看見他們是從哪裡來的。
等到這老太婆開口,大家又吃了一驚。
她看起來比王一開更老,可是說話的聲音卻像是個小女孩。
剛才叫王一開倒酒的就是她,現在她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她的話還未說完,王一開已經在倒酒。
他先把一個杯子擦得乾乾淨淨的,倒了一杯酒,用兩隻手捧著,恭恭敬敬的送到這老太婆面前。
老太婆眯起了眼,看著他,輕輕嘆了口氣:“多年不見,你也老了。”
“是。”
“據說一個人老了之後,就會漸漸變得多嘴。”老太婆說。
王一開的手已經在發抖,抖得杯子裡的酒都濺了出來。
“據說一個人若是己經變得多嘴起來,距離死期就不遠了。”
“我什麼都沒有說。”王一開趕緊的說:“真的什麼都沒有說。”
“就算你什麼都沒有說,可是這裡的人現在想必都已猜出,我們就是你四十年前在長安橋上遇見的人。”她又嘆了口氣:“這地方的人沒有一個是笨蛋,如果他們猜到了這一點,當然就會想到姓田的小夥子,也是死在我們刀下的。”
她說的不錯,這裡的確沒有一個笨蛋,的確都已想到這一點。
只不過大家卻還是很難相信,這麼樣兩個乾癟瘦小的老人,竟能使出那麼快的刀。
王一開的表情卻又讓他們不得不信。
他實在太害怕,怕的整個人都已軟癱,手裡的酒杯早已空了,杯中的酒早已全部濺在身上。
“你是不是已經有八十兒了?”老太婆忽然問。
王一開的牙齒在打顫,總算勉勉強強的說出了一個字:“是。”
“你能活到八十多歲,死了也不算太勉強,你又何必要把大家全部害死?”
“我……我沒有。”
“你明明知道,這裡只要有一個人猜出我們的來歷,就沒有一人能活著走出去。”
她說得輕描淡寫,就好像把這一屋子人都看成了廢物,如果她想要這些人的命,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展飛忽然冷笑:“瘋子。”
他一向很少開口,能夠用兩個字說出來的話,他絕不會用三個字。
“你是說這裡有個瘋子?”老太婆問。
“嗯。”
“誰是瘋子?”
“你。”展飛說。
凌虛忽然也大笑:“你說得對極了,這老太婆若是沒有瘋,怎麼會說出那種話來?”
“對。”南宮華忽然用力一拍桌子。
“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