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但阿豐看見的是他抬高的拳頭。
“我照顧她,我把她帶離了海邊木屋,律師轉移到她名下的財產,我一毛錢都沒動,這段時間,她吃的花的用的,我通通報公帳,你交代我的事,我通通辦到……”他嘻皮笑臉、避重就輕,期待能躲過阿天的拳頭。
“你為什麼變成她丈夫?”藍天一針見血,他要聽重點不要旁枝末節。
“說到這個……”
阿豐對著魅影拚命使眼色,要他把大大塞回人家老爸手裡,他懇切希冀,抱小孩的父親比較不具殺傷力。
“說!”藍天沒耐心等他吞吞吐吐。
“你離開那天她神志不清,穿著睡衣就跑到馬路上去,我開車回木屋時,看見她被一輛汽車撞倒。”
“你說她撞得不嚴重。”
“是不嚴重,只有手肘破皮。可是她卻一直昏迷不醒,我想也好,先把她帶走吧,不然麥基的人回來,我肯定沒辦法招架。然後,我就帶著你們家那兩隻狗和睡美人,一路開回臺北,沒想到……”
“怎樣?”
“她一醒來就衝著我叫木頭。”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明明是靈芝怎麼會變成木頭。
“為什麼會這樣?”
“簡單來說,向晴啟動了她的防衛機制。”
大夥兒看著他,眉形扭曲,很顯然他的解釋還不夠簡單。
“有人說,那叫選擇性失憶,她記得自己和阿天之間的所有細節,記得乖乖、壞壞、海邊木屋,記得你擅長電腦、愛喝礦泉水,卻不記得你的長相。”
“你是說,向晴下意識遺忘阿天?”魅影問。
“我看她是在懲罰阿天,說不定,她是在演戲。”燦燦質疑。
“不,她的確是遺忘了。阿天和燦燦離開、跟她離婚這件事,帶給她很大的衝擊,她根本沒辦法理解、接受,沒辦法帶著那段記憶繼續生活。
“於是潛意識裡,她直接跳過那一段,在腦袋裡面把它們刪除,用一種讓自己最好受的方式過日子。我是她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她迅速把我和木頭做結合,認定我是讓她過三年幸福日子的男人。”
“你為什麼不否認?”魅影問。
“在發現向晴懷孕且情緒不穩定的狀況下?不,如果保不住她肚子裡的孩子,阿天不把我砍成三段才怪,說實話,向晴懷孕的過程並不順利。”
阿豐偷看藍天一眼。他的解釋好像、似乎、仿彿……讓自己脫離了暴風圈。
“所以我扮演阿天,照顧她、陪伴她,讓她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這段時間,我研究很多關於失憶症的文獻。”
“可以讓她好起來?”
“大腦是個很複雜的器官,你無法預測它下一步會有什麼反應,有人試過用催眠法把遺失的記憶翻出來,效果不錯,但復元的過程中,病人會相當痛苦,有一成的病人雖然恢復,卻得到躁鬱症。阿天,你打算這麼做嗎?”
藍天沉默不語。他真的傷她那麼深?
他太蠢,還以為女人心和電腦一樣堅韌,程式錯亂可以重新再來一回,只要他平安回來,所有問題將會迎刃而解。
他始終相信向晴愛自己和他愛的一樣深;他相信只要對她解釋自己的苦衷,她就會無條件原宥。沒想到……命運竟然開他一個大玩笑。
“除了催眠,沒有更好的做法?”屠夫問。
“我說過,人腦是很複雜的器官,說不定哪一天,她自己突然醒過來,等待是另一種做法。”
“為什麼向晴那麼排斥我?”黑鷹問,這個問題存在他心底很久了。
“你也看出來了?”阿豐聳聳肩。“我想過好幾個答案,最可能的答案是,你和阿天都是魁梧的大個頭,她排斥的不是你,應該是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