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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半天過去,雖然具體說不上來,但易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背後操控、影響他的生活。

不過時間不等人,沒空深究太多,易暉便集中精神投入蛋糕的製作中。

做蛋糕是他上輩子學會的、也是他少數引以為傲的技能之一。學它的理由易暉徑直忽略,只回想了一遍學做蛋糕時有笑有淚的過程,歡笑是因為錯漏百出鬧出各種啼笑皆非的趣事,做失敗的蛋糕坯恨不得能繞地球一週,流淚則是因為他歷盡艱難做出來的蛋糕,除了他自己,根本沒有其他人品嘗。

然而這次不同了,壽星公江一芒極其捧場,在學校就把作業寫完了,放了學趕回家吃蛋糕,江雪梅也提前下班回來做了一桌子菜,隔壁邱叔邱嬸帶著兩個娃一起上門道賀,不大的客廳擠得滿噹噹。

天還沒完全黑,江家屋裡屋外的燈就都關掉了,以藍色為主色調的貓臉形蛋糕上插著點燃的數字蠟燭,江一芒在燭光中十指交握許願,睜開眼時鼓著腮幫子湊前一吹,印著數字17的蠟燭應聲而滅,大家鼓掌祝賀江家有女初長成,祝她平安喜樂,越長越美。

在這歡樂祥和的氛圍下,江一芒還不忘給借生日給自己謀私,滿含期待地看著易暉:「哥,我有個願望,你可以先答應我嗎?」

壽星公最大,易暉哪能拒絕。得到首肯後,江一芒的眼睛又開始發亮:「將來你結婚那天,我要做伴娘……伴郎也行,我還要全程獨家跟拍,只有我能拍,好不好?」

易暉還蒙著,一旁的邱嬸笑著插嘴道:「你哥還年輕,你哥小丫頭就想這麼遠啦?」

江雪梅也笑:「結婚?你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有空操心這些,不如先給他介紹個物件。」

江一芒拍著胸脯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別人過生日,易暉卻比誰都高興,晚上聽江一芒說還想再吃一塊蛋糕,親自下樓切了一塊的送到她房間,順便把禮物送了。

是一副肖像畫,畫中女孩不期然回首,明艷的臉龐被鮮花和陽光簇擁,淺淺微笑,上揚的眼尾飛起一抹只屬於少女羞澀的紅。

江一芒哪能看不出這是自己,抱著不大的畫端詳了一會兒,兩行眼淚唰地滑下臉龐,嚇得易暉一躍而起,手忙腳亂地拽紙巾給她擦眼淚,問她是不是畫得不好看,說要拿回去重新畫。

江一芒把畫框按在懷裡不肯撒手,頭搖得像撥浪鼓,抽抽著說:「好看,好看死了,我今天才知道自己長這麼好看。」

易暉摸不著頭腦:「那怎麼哭了?」

「我以前對你可不好了,欺負你不愛說話,總是找你麻煩,還跟媽媽說你壞話……你、你從來不跟我計較,還以德報怨,把我畫這麼漂亮,嗚——哥我對不起你。」

聽到後半截,易暉才弄清楚怎麼回事,啼笑皆非道:「沒事,沒事,哥知道你沒有惡意。」

想起剛佔據這具身體時從江一芒這裡感受到的一丁點微不足道的嫌棄,易暉不難猜想出這對兄妹從前的相處模式。

當年舉家搬遷,受影響最大的就是年紀尚小的江一芒,明明是家中年紀最小最需要呵護的,卻為了哥哥告別家鄉告別感情深厚的小夥伴,來到這個陌生的小鎮,即便她嘴上不提,「我不受重視」的種子也早在她心中埋下。

兄妹倆一個不善言辭一個心存怨懟,這些年誰都沒有主動邁出那一步。若不是易暉穿到江一暉身上,又陰差陽錯地破了這層冰,兩人可能到現在還是原先那樣一終日默不作聲,一個繼續找茬挑刺,家庭氛圍也持續處在一種既祥和又暗藏火藥味的微妙狀態中。

「好了,乖,不哭了。」易暉自己都是個哭包,沒什麼哄人的經驗,一會兒江一芒的腦袋,一會兒輕拍她後背,「不哭了,以後哥把你畫得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