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恆道:“縱然如此,李敢也定不會拖延太久。代國以報仇為名出兵,若是遷延日久,士氣必然低落,李敢也要失了軍心。他既已下令集結兵馬,待兵馬齊聚之時,自然便是出關之日了。鶴霄,代人若出關,必要來攻你涅水營寨,你要如何迎敵?”
張羽道:“我與洪振遠這兩處營寨,便是制司設在威盛城外的兩根釘子,代軍要攻威盛軍,便要將我等這兩根釘子拔除才好。洪振遠是騎軍,胡甲山營寨又是騎兵營寨,代軍難以攻打,縱然強攻,也難以困住房營兵馬,是以他出兵必然先來攻我涅水營寨。”
秦玉笑道:“鶴霄大有進益了。你有這番見識,日後教你獨自領兵,我也可放心了。”
張羽道:“我若不長進,豈不枉自征戰這許多年?若是隨制司出兵,有制司與徐先生、劉退之在,我自可省些心力,只遵從軍令便是。但若是我獨自領兵,便也不敢躲懶了。”
秦玉道:“鶴霄既已看出這層,可有應對之策?”
張羽道:“代人若躲在關內也還罷了,我這區區一營兵馬尚不足以強攻關城。他若出關,我豈會懼他?他縱然兵馬十倍於我又能如何?如今我這箕營已不同於淮南之戰時,這兩年間我已將兵馬操練純熟,進退如一,若與代軍擺開陣勢廝殺,諒他也奈何不得我。況且我有制司與洪振遠為援,更加不必怕他,他只管來便是,我若教他近了威盛軍城,便是我張羽無能,甘領軍法便是。”
徐恆呵呵笑道:“壯哉鶴霄。以鶴霄之勇,哪裡要甚計策,只管戰陣廝殺便是。鶴霄一人足可抵他數萬兵馬,有鶴霄在,璧城當可無憂矣。”
張羽哈哈大笑道:“徐先生過譽了,我一人如何能抵數萬兵馬?但有張羽在,亦不敢有負制司、徐先生重託。”
秦玉在涅水營寨又住了兩日,每日連番遣出斥候探查代軍動靜,但代國陽地南關關門緊閉,卻是無從探問了。關下南關鎮上代軍兵馬雖有往來巡哨,卻無落單之人,也是無從下手。
秦玉雖心有不甘,也只得罷休,遂將前沿之事盡交予張羽做主,又命張羽與洪鐘勤通訊息,不得各自為戰,便與徐恆等人回威盛軍去了。
張羽也不敢怠慢,斥候、巡哨每日不停,代國關城若有一絲動靜,須逃不過他耳目。
如此過了數日,到十月二十八日一早,有斥候來報,代國南關鎮五千兵馬全軍出營,結隊向威盛軍行來。
過不多時,又有斥候來報,今日卯時,陽地南關關門大開,代軍兩萬五千餘兵馬次第出關,分左、中、右三路,向威盛軍進軍。
張羽聞報大喜,苦等多日,終於等到代軍出兵。以此看,南關鎮兵馬便是代國大軍先鋒了,兩地相距不遠,料想他先鋒兵馬今晚之前便可趕到涅水,那便要先打他個措手不及。
張羽已在心中籌謀多日,因此無需遲疑,當即召集諸將,命觀察使李汜率他本鎮八百兵馬隨張羽出營襲敵,其餘兵馬留守營寨。
沿涅水向北十餘里,有一處大軍紮營的好去處,地名喚作項莊,雖是村莊,現下卻已沒了人煙。張羽料想代軍必在此處紮營,便在午時後率李汜八百兵馬並自家二百親兵共一千人馬趕到項莊。
這項莊地勢開闊,便駐紮十萬兵馬也足夠。張羽卻不停留,又向北越過項莊,停在項莊北邊。
這裡原本地勢平坦,一片開闊,只項莊北邊有一處緩坡,坡下便是大道。道邊原本是農田,如今卻已荒蕪,極目望去,盡是荒草,有及膝之高。這道坡極緩,若是行走,可毫不費力,然若是大軍衝鋒,自上而下,卻已足夠了。
兵馬停下,張羽命李汜率八百步兵列陣於前,自率二百近衛騎兵居後,便於大道上等候代軍。此處平坦,又盡是農田,並無樹木,是以無法設伏兵,張羽也無意設伏,只要與代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