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得划算。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身世,或許是在思考傑克的事情,月餅每天都和那個日本人鬥嘴,好幾次差點把這個矮壯日本人氣得腦血栓突發,除此之外就是拉著我耷拉著腿坐在護欄上,抽菸喝酒望著海水發呆。
其實我實在不願意陪著丫在這裡喝海風,傻坐著趁景兒,兩個大老爺們整得和談物件似的也沒什麼意思,有這工夫還不如多找機會接近接近月野清衣更來得實在點。那晚月野說了句“你很了不起”之後再就沒搭理我了,每天和黑羽板著撲克臉形影不離,還時不時一起站在船頭遠眺海風,效仿傑克和露絲做泰坦尼克狀。
我看見他們倆心裡就酸意直冒,恨不得就著這個醋勁吃個餃子:這哪裡是傑克和露絲,就衝那撲克臉就是紙牌裡的“K”和“Q”!
時至傍晚,金燦燦的夕陽在海與天的交界處欲走還留,毫不吝嗇地揮灑著最後一絲光芒。海風輕拂,海水皺起如同貴婦人華麗裙裝般的層疊,映著金光,偶爾有一兩隻海豚躍出水面,擺動著靈活的身體,在空中畫著優美的弧線,復又歡快地鑽回大海,激起碎玉似的浪花,煞是好看。
我沒精打采地晃著腿,抽完最後一口煙,把菸頭丟進早喝乾的酒瓶裡,低頭盯著幽藍色的海面:“月餅,知道我在想什麼不?”
“女人心,海底針。”月餅吐了個菸圈,很快就被海風吹散,如同我現在的心情,沒著沒落的。
“你丫怎麼知道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月野清衣,只知道現在的我的心情很失落,心裡如同長滿了雜草,亂糟糟的。我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偏偏忍不住去想,可是又想不出個頭緒。
本來想好了搭訕的詞兒,見到她又張口結舌、臉紅脖子粗。估計換哪個女的也不願在我面前多待一會兒。我只能望著月野遠去的背影沮喪不已,暗罵自己沒出息!
月餅拍著我肩膀:“南瓜,消停消停吧,那不是你的菜。你看那個黑羽,哪點不比你強,還有透著憂鬱範兒,小丫頭們最吃這一套。不過你要是氣不過,小爺我倒是願意出馬,來個橫刀奪愛。”
想起黑羽那傲慢得不可一世的樣子以及電影明星般精緻的臉,我心裡又是一陣醋意:“月公公,您說要是沒黑羽,那我有沒有機會?”
“第一,黑羽是客觀存在的;第二,就算沒有黑羽,月野喜歡上你的機率也不超過百分之零。”月餅扳著指頭認真數著,“第三,你別忘記還有小爺我在。不是吹牛,我要出手,月野必須是如來佛手掌心裡的孫猴子,想跑都跑不了。”
我差點一口氣背過去:“月公公,您老《葵花寶典》都練到第九層了,這份男女之事的春心還是下輩子再萌動吧。”
“南瓜,月野長什麼樣子你看清楚了嗎?”月餅忽然一本正經地問道。
我心說我又不瞎,這時候還有心情和我討論這玩意兒。
“那你想想她的面相。”月餅拿出根桃木釘把玩著,“那兩本書上寫的東西都白背了?果然戀愛時智商等於零,暗戀時智商等於白痴。”
“額圓而眉淡,眼大眼角外延,鼻多肉龍準挺直,耳闊且耳垂豐厚,上嘴唇薄,和下嘴唇不成比例,頜骨略寬下巴尖。”說到這裡,我明白月餅的意思了。
這是“火中取粟”的而相。有此面向的女人性格好強,遇事能逢凶化吉,事業極順,一生多友。然而天格欠缺,命中八字不全,主生來無父母,易招女人緣,婚姻應在三十以後。
“想到了?”月餅抬頭迎著海風,碎碎長髮凌亂在直直的鼻樑上,“看她年紀和咱們差不多,你能等上十多年嗎?”
我剛想回答“能等”卻又猶豫了。
是啊,十多年,說起來就三個字,可是要經歷三千多個日夜。在這慢慢消失時間的路途上,繽紛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