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去,在燈光的照映下,他的大半邊臉藏在陰影裡,只有那雙眼睛,更加陰氣逼人……
左邊屋子的門還沒有閉合,我隱約看到有個人在地上爬著,伸出手抓著門,探出半邊臉向我看著。蒼白色的臉上,一雙漆黑的完全沒有眼白的眼睛,流出了兩行紅色的淚水,是那個紅衣少女!
“咣噹!”門自動合上,把我從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現實的恐懼中驚回神,吳佐島一志依舊是滿臉微笑:“南君,請進屋飲茶。”
我邊答應邊向屋裡走,又回頭看了看,左邊的門紋絲不動,也沒有什麼動靜,剛想鬆口氣,我卻看到門縫裡,有什麼東西在動。
一縷頭髮,從門縫裡慢慢地抽回屋子,一絲絲溼漉漉的印記如同雜亂的蜘蛛網殘留在地面上。
“月餅!”我幾乎走了音,一把掐住吳佐島一志的脖子,把他死死按在牆上。
“咣噹!”吳佐島一志手裡的茶壺落地破碎,沸水在冰冷的地面上“嘶嘶”作響。
月餅從右屋衝出,見狀微微一怔,我來不及解釋:“紅衣女孩,在屋子裡。”
“你能看見?”吳佐島一志沒有抵抗,反倒是滿臉詫異,看到月餅掏出了一把糯米往門上撒去,才拼命掙扎,瀬“請住手!”
我手上用力,卡得他喉間“咯咯”作響,再也說不出話,只是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我。
月野從屋裡慌亂地跑出,抓住月餅的手:“月君,住手!”
糯米此時已被月餅撒出,那扇破舊的木門像是一塊磁鐵,把糯米牢牢黏附住。月餅冷冷瞥著吳佐島一志:“這是聚陰地,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
吳佐島一志如同被閃電劈中沒了神采,我鬆開手,他軟癱癱地靠著牆慢慢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這是我家,我怎麼會不知道。”
黑羽站在右屋裡沒有出來,冷冰冰地說道:“他是鬼畜,他自然知道。”
“既然你們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月餅瞪著月野,此時糯米在門板上開始融化,融成一粒粒米漿,滲進門板裡。
我再次有種不被信任的被欺騙感,月野和黑羽始終對我們有所保留。帶我們來吳佐島一志家的目的,僅僅是瞭解傑克的行蹤這麼簡單嗎?
月野正要說什麼,屋內傳來淒厲的叫聲。我實在無法形容這種聲音有多麼痛苦,就如同一個人正在洗澡,忽然熱水器的水溫失控,瞬間升到一百攝氏度,整個人被滾燙的沸水兜頭澆下,頭髮脫落,皮肉潰爛,燎起無數個巨大的透明泡泡後發出的痛苦而恐懼的叫聲。
這正是糯米在剋制不乾淨的東西時才會出現的效果。
在中國,北方吃麵南方吃米,看似無意問的事情,卻蘊含著陰陽調和的奧義。
北陽南陰,久居之人體內陰陽二氣難免失調,這就需要用主食中和。做麵粉的小麥旱地生長,取土中水分,性屬陰,食之抑陽滋陰;做米的水稻水中生長,去水中土分,性屬陽,食之抑陰增陽。
糯米可以補虛、補血、健脾暖胃、止汗,其實是祛體內過多陰氣。南方一些風俗中,有在下葬時在死者嘴裡放上幾粒糯米,也是為了防止地氣變更導致陰氣過多發生屍變。
中國自古以來孩童間盛行的打沙包,最早沙包裡面裝的就是糯米。每年端午、中元節,孩子們容易碰上不乾淨東西,大人們會讓孩子們拿著糯米沙包互相拋打,或者踢來踢去驅邪,後來演化成打沙包、踢沙包。所以在遊戲中,開能接到沙包踢到沙包的留下,被擊中或者踢不到的出局。但是有些小孩卻從來不玩沙包遊戲……
我已經確定屋裡的小女孩或者身上沾著不乾淨的東西,或許她本身就是,但是慘叫還是讓我忍不住想捂上耳朵。
月餅皺了皺眉,眉宇間帶著一絲後悔。沒想到這糯米居然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