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姐所言,卻道:“其實啊,要避她的手段,最好的辦法是……”看了一眼沈嘉玥,眼中滿是希望,“自己的得寵唄。”
前些日子,太后急召她二人,言語間涉及溫婕妤史氏一案,趙箐箐言語得當,徹底消了太后心中疑慮,趙箐箐更是察言觀色,重新入得太后青眼,時常傳召她入壽康宮說話。趙箐箐和宜欣公主的日子也好了不少,比之前趙箐箐服侍太后時不差分毫。故而她口中得寵的辦法,自然是說給沈嘉玥聽的。
沈嘉玥暖意湧上心頭,得寵?自己也不是沒想過,宮中出了不少事,先緩緩再說吧。故而消沉道:“我又不是不明白你的意思,這事再說吧!你以為得寵就沒這些麻煩事啦?恐怕一旦得寵,麻煩事更多。”彷彿隨口問出一句,神色卻不以為然,“你瞧著這宮裡上至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再到儲秀宮裡的秀女,宮裡的宮女們,她們的命究竟如何?”
趙箐箐暗暗思索,猜不透她話中之意,只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慶朝最尊貴的女人,命自然是最好的。尤其是太后娘娘,她從東宮的太子妃到皇清城的皇后,再到壽康宮裡的太后娘娘,皇上又是孝子,以天下養太后,且先帝臨終前不是說過太后娘娘是他最愛的女人麼?可謂福氣好、命好。”眼神沉了下來,接著道:“我眼瞧著皇上是愛著皇后娘娘的,皇后的福氣也是我們不能比的。”
她雖為沈嘉玥姐妹,可沈嘉玥從未對她說過她愛皇上的事情,她自然不知道的。故而她並不知道這番話簡直是在沈嘉玥的心上撒了把鹽,沈嘉玥只靜靜聽著,臉上的笑意明顯僵了許多。
趙箐箐又說:“咱們這些妃嬪不過是妾侍罷了,只能寵不能愛,卻要在深宮中熬著,往後也不過是一個太妃,即便能隨自己的兒子去封地,也不過個封地太后,且能不能熬到那時,也是未知之數,何況我只有宜欣一個女兒,終其一生太妃也就到頂了。”眼神又暗了許多,絮絮道:“其實我們這些妃嬪的命最不好的,旁人看著多麼錦衣玉食、富貴榮華,可也就我們自己知道,入了宮再也不能走出四四方方的天,到死都在宮裡。整日小心謹慎度日,要算計、要猜度人心、要爭搶,不為別的,只為家族和自己的兒女。一不小心,就如若芸那樣,到死都不知道究竟誰是真兇,連帶著九族一同赴黃泉,且……”頓了頓,看了看她的臉色,接著道:“她的罪名是妄圖顛覆慶朝江山,她會遺臭萬年的,世世代代為人所不恥。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一心期待孩子的到來,結果等到的是孩子沒了,若是意志不堅定,便像爽心居那位精神失常,她還會有出頭之日嗎?
可那些宮女呢?她們小心做事,討得主子歡心,平安到二十五歲就能出宮,與家人團聚。或許還會找到一個和自己心意的男子與他白頭偕老,將來兒孫滿堂。那些女官,也能有出宮的時候,往後的出路比宮女出去的還要好,出宮的女官只好在宮中沒有犯過大錯,都會有一份皇家恩典,即便往後不嫁人,也不愁老了沒依靠,皇家是榮養她們的。
不出宮的宮女和女官都會得到皇家的恩賞,宮女成了一宮的掌事姑姑,而女官很有可能成為尚宮,老了皇家會贍養她們,她們的家人也會因她們而得到一些恩典。那些儲秀宮裡的秀女或許根本不明白宮裡的妃嬪是如何的煎熬,只看見妃嬪的風光,卻不知宮裡的冬天是如何的寒冷,宮裡的夜晚是多麼的漫長……等到她們真的進入了後宮,便明白了。”
這一通話下來,倒叫沈嘉玥恍惚了下,一度以為眼前的趙箐箐並非本人,眼神渙散,不知在想什麼,輕輕道:“是啊,宮裡的人想出去,宮外的人想進來。”復,“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命運啊。”
趙箐箐連連感嘆,“這便是‘宿命’二字,咱們這些凡夫俗子,只能認命。”
殿門輕輕叩響,沈嘉玥命如花進來,甚為奇怪,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