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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部分

陸母當先奔出門來,循聲朝東邊望去,瞧見一隊望不到頭兒的送親隊伍,立時扯著嗓子對趕上前來的陸家眾親戚激動地吼道:“這,這才是嫁姑娘呢,不知道是哪家好人家的,瞧瞧,瞧瞧,也只有咱們四九城才有這般排場!”

陸母的話根本就沒激起丁點反應,倒不是眾人沒聽見,而是大夥兒全被這驚人的排場給震住了。

東來順門前就有一方不小的停車場,再前面就是同往南京路的主幹道,原本這百來號送親隊伍,就已經壯觀到了不行,可此時再瞧停車場上擠滿的看熱鬧的人,以及對面主幹道上成隊的交警疏導著早已擁塞不堪的交通,彷彿霎那間,整個四九城的人都往這邊來了。

長長的送親隊伍,吹著革命年代的《歡樂曲》,終於在東來順大門口停了下來。

陸家人這回真得驚呆了,隱隱不好的感覺,幾乎同時在眾人心頭浮現。

尤其是陸母,瞧著那一溜長得看不到頭兒的大紅送親隊伍發呆,心中萬分不信這就是給那小狐狸精送親的隊伍。

可今兒個的東來順也是邪門,廳裡排開了一溜七八十張桌子,卻是一個食客也沒到,也就他們老陸家佔了幾桌,而今天在東來順擺著婚宴酒席的,自然就只有他們老陸家,如今送親的隊伍偏偏就在東來順停了。

是以,陸母就是再不願想那讓她都豔羨不已的轎子裡,坐得是康美枝,可也不敢排除這個可能性了。

陸母心中正惴惴難安之際,忽地,瞧見一個頗為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的年輕人,大步行到隊伍的前列來。

這年輕人大冷天的,也就穿一件中山裝,內裡顯出的白襯衣,證明他並未著毛衣,面容說不出什麼感覺,一眼瞧去,平常得丟在人堆裡絕對找不出來,可細細一瞧,他那瘦削臉上的五官,竟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和諧,唯有臉上掛著的那淡淡笑容,配上那犀利射來的眸子,怎麼瞧著就讓人心裡騰起了火氣。

陸母正盯著這年輕人打量個不停,努力回想著此人是誰,忽地,這年輕人忽地伸起了手臂,霎那間,整個送親隊伍靜寂無聲。

爾後,剛聽這年輕人吐出一句“想必這位就是陸伯母吧”,陸母忽地在臺階上跳了起來,猛地伸手指著薛向,嘴巴里發出尖利的嗓音:“昨晚就是你,就是你,小……”

不錯,這年輕人除了薛老三還有何人,他萬萬沒想到陸家的母夜叉竟然兇悍到這種程度,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就敢發蠻。

可他薛老三哪裡是受得這套的,不待陸母罵出聲來,他沉著嗓子喝了一聲,霎那間,陸母的耳朵彷彿被貼在耳邊的響鼓震了一下,腦子就剩了嗡嗡,後邊的話竟再也出不得口。

等她一口氣喘勻,又待喝罵,薛老三先喝出口了:“陸伯母,我敬你是長輩,稱呼你聲伯母,你若為老不尊,那就別怪我這晚輩沒個晚輩的樣兒,今兒你要是罵出一句,我敢保證你今晚腫著臉回去,瞧見沒,我身後可都是吃多了沒事兒幹,就剩兩膀子力氣的漢子,你今兒個叫的人實在太少了,打群架,你們可不是對手,鬥嘴皮子,老子懶得奉陪。”

果然,陸母慫了,撒潑罵街,以勢壓人,她是好手。

可如今人家人多勢眾,而且一看都是下里巴人,沒文化沒素質的泥腿子,若真惹急了這二百五臭小子,沒準兒大街上就捱了耳光,以後傳出去,她還活不活。

陸母狠很瞪著薛老三,把方要出口的髒字立時給嚥了下去,“我不管你是誰,今兒請了多少人,有我在,她康桂枝那小……姑娘,別想進我陸家的門兒,怎麼著,你家姐姐是不是真嫁不出去,老醜到沒人要,這麼哭著喊著,死乞白賴地要進我陸家門兒,這多掉價啊!得,你求我啊,只要你求得我高興了,沒準兒我還真應了你呢。”

陸母真可謂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