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十八家工廠的拖欠利稅,但我認為鄉鎮企業的領導同志們,普遍法律意識不強,思想覺悟還有待提高,因此,我就想舉辦個普法學習班,考慮到周書記理論水平高深,就想讓您過去給做第一講,所以就冒昧前來了。”
周道虔雖猜到薛向此來,必是針對孔凡高,一時間,卻弄不懂薛向讓自己去上課,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過,起先,他還生怕這小子要求太高,會讓他直面孔凡高,卻沒想到竟是些許瑣碎,只要能給孔凡高添寫咯應,這點順水推舟的小事,他自無不允的道理。
得了周道虔的承諾,薛向便徑直回了行署辦公大樓,接著,便安排行署辦副主任江方平以他個人名義,給那十八家單位負責人,去了公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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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豐區西北近郊的位置,有一排幾乎廢棄的平房,四面樹幽草茂,偶爾還有黃鼠狼溜過,更這荒廢居所,陡添數分淒涼
而此處現在荒廢,可早先年卻是赫赫有名,不少蜀中大員都在此蝸居過,不錯,此處正是蜀中曾經最有名氣的三所五七幹校之一。
如今,時過境遷,困龍俱都出海,這地方自然就荒棄了下來,雖然房子不錯,可終究沾了晦氣,又死過不少人,因此,倒無人願意來此居住。
可今日,這荒廢的地方,卻陡然生出了不少人氣,這天,方不過早上八點,二十多輛各式車輛,就將這平房前的那溜硬泥巴地上停滿了。
二三十氣宇軒昂、體型較之常人,普遍胖出一圈的胖子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各自尋了蔭涼,聚集一處,閒談了起來。
“老賈,你夠早的啊,你小子可是在最遠的黑水,這會兒能趕到,豈不是五點多就出發了,照我說,你們黑水的路也真該修了,不說別的,單看你們那條破路,就是有金礦,人家也不願來開發不是!”
“行了,老毛,你也是老鴉笑豬黑——自己不覺得,你們宜陽的路,未必有黑水的好走,你早到。高品質更新就在不也就佔了個比老賈道兒近的便宜!”
“老毛已經夠無聊了,你陳書記看來也好不了哪兒去,接老宋這茬兒搞球,他不就是惦記著行署的那批道路改善幫扶基金嘛。不過,你們可別忘了,咱們今兒來是幹甚的,弄不好人家正磨好了刀子,在等著咱呢!”
黑水縣肥皂廠的賈廠長話音方落,他這個圈子的人又聚攏了幾分,高大的皂莢樹。也被急得一晃。揉碎一地光影。
海豐縣雪糕廠的陳書記眉頭猛地聚攏,狠很掐滅了菸頭,哼道:“不管咋說,我們雪糕廠就是沒錢。這本來也是事實嘛。老子連現管的縣長和書記都頂了。不信在這兒能翻了跟頭。”
“老陳,你也別咱這兒賣嘴,你要是真敢一定到底。大清早,顛顛兒往這趕作甚,你該搬了涼床,往樹下一放,一邊搖著芭蕉扇,一邊吃著你們廠那能咯掉板牙、砸死老鼠的雪糕,你哼哧哼哧,頂著個大太陽,往這兒跑啥?”
駁斥的陳書記的,正是他的老冤家,同是海豐縣的另一冷飲大亨——汽水廠的鐵書記,這二位當初先是為了競爭雪糕廠廠長,鬧了對頭,爾後,又為霸佔縣裡的冷飲市場,又互相下了不少爛藥,算是德江本地,一對著名的冤家。
鐵書記這火兒一點,陳書記這炮仗就著了,一會兒功夫,樓就歪,原本的商討對策,徹底變成了無畏爭吵了,滿場的你操我爹,我日你娘,煞是熱鬧。
好容易勸住了二人,賈廠長痛心疾首道:“老陳和老鐵,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看看今兒是來幹什麼的,值此存亡危急之秋,還鬧這些意氣,實在是不像話,我敢說,今天這個什麼狗屁普法學習班,就是那娃娃助理弄出來的,普法普法,那娃娃乳臭未乾,懂個屁的法!”
陳書記被賈廠長假大義之名,批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