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德江,便深藏功與名,讓我失去了這個機會,我一直遺憾得狠吶!今天,老主任肯出來指點工作,我真是再高興也沒有了。所以,我就有這麼一個想法。那就是今天的會議,就由老主任主持,大家說好不好!”
說著,周道虔當先拍起手來,霎時間,引動掌聲如潮。
孔凡高頭一次如此給周道虔面子,雙掌拍得也是有力至極。鼓脹的金魚眼射出光芒,凝在周道虔身上,暗道,姓周的果然也是千年的狐狸,這以退為進的招數,竟玩兒得爐火純青。
趙老主任伸手虛壓。待掌聲停止後,說道:“周書記的好意,我老頭子心領了,我之所以來開會,是聽說這次德江派去省裡的招商團回來了。今次會議是要聽取招商團的工作彙報,我老頭子才動了心思。咱們德江窮啊,能招來商人,引進資金,這是全地區五百萬人民的福祉,我自然是要來聽一聽的。”
“至於主持會議,我看還是免了,組織有紀律,顧委也有章程,做為一名老黨員我得遵守,既然是開會,你們以前怎樣開,今天還怎樣開,別因為我老頭子來了,就弄出別的一套,不瞞你們說,我今天就帶來了眼睛和耳朵,獨獨把嘴巴落家裡了。”
聽了老趙主任如此表態,不知道多少人暗自舒了口氣,今天本就是分官大會,且好容易各方力量均衡,就看稍後會議桌上,如何搬動唇舌,袖裡乾坤,給自己爭取最大利益。
老趙主任往這兒一坐,他就是無敵天王,均衡的力量體系立時被打破,若他老先生真發了言,誰還能反駁不成?這分官大會,自然也開不成了。
可如今老爺子如此表了態,自不會出爾反爾,大夥兒哪有不放心的。
周道虔心亦是竊喜,暗道,“自己這招以退為進果然奏效,看來還是君子可欺之以方啊!”得意方罷,又暗暗感嘆:“奈何這官場上的君子太少,俱是孔老虎這樣的豺狼猛獸啊!”
卻說,趙老主任表明態度後,便徑自轉回自己的椅子上,落了屁股。
周道虔也順水推舟,捧了老趙主任一番後,便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接著,各人便各就各位。
眾人方一落座,古錫名便提溜了暖水瓶開始上起茶來,嫋嫋輕煙飄騰,場的氣氛又詭異起來。
古錫名倒著茶水,心也不由驚詫,他驚詫的是那位薛助理真就生了副虎膽。
原來,就他這倒茶的功夫,已經暗裡發現無數大佬,或明或暗地瞅起了手腕上的那塊表。
很明顯,誰都憋著勁兒,要看那位活土匪,到底要幾點來。
因為是周道虔秘書的原因,古錫名伺候的會場不少,自然也遇到過各種各樣型別的領導,在他看來,行署的孔專員已經算是極具性格,粗野蠻橫了。
可跟那位薛助理比,顯然,這位孔專員還真是相形見絀。
因為那位薛助理,已經超脫了粗野蠻橫的範疇,簡直就是瘋狂了。
試想,一般官員,誰犯了錯,不是誠惶誠恐,唯恐上面看不到自己的悔過表現,不法外施恩。
這位薛助理可好,明明犯了天條,還敢如此張狂,此間與會眾人,除了張徹秘書長,就數他薛某人地位最低。
如今可好,諸位大佬都來了,這位薛助理還不見人影,若不是破罐子破摔,就是當組織利劍殺不得人了。
古錫名懷揣著嘀咕,放下暖水瓶,折回周道虔背後斜側的椅子上座下,故意做了個抬肘的動作,袖子扯開的瞬間,他看見了手錶,已然下午一點二十分三十多秒了。
古錫名用餘光掃了掃周道虔的臉蛋,忽然發現周書記的嘴角處的嫩皮,像是按了發條,竟然扯得飛快,再朝那位孔專員瞧去,亦見著一張半青半黑的煞臉。
古錫名正待挪走目光,朝別地打量,忽見孔專員的胳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