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司馬康瞪眼看著司馬光,“我們是不是過於抬高了秦仙傲?”
“不!他有《神仙國遊記》,有不到二十便比肩蘇東坡的詩詞成就。有《倫理學原理》,有《幾何原本》,有兩道懸賞題,有倒皇運動的威望……”司馬光瞟了司馬康一眼。“任何一個人有了這樣大的成就,已經可以成神了,秦仙傲在愚夫愚婦眼中為什麼不能是神?為什麼不能一句‘相信我’便勝卻千言萬語?”
“這……”司馬康愕然。
“如果真這樣……那我們和他……”司馬康搖頭。
“哼!”司馬光冷哼,“萬物盛極而衰,越是爬得高。摔得就越慘,王安石之鑑你忘了?秦仙傲一步登天,註定了他這一生是個悲劇,看著吧,他威風不了多久,嶺南治政,天下人人眼睛都看著,給他一年,二年,甚至三四五年。是可以,可是十年,八年如果還沒有起色,甚至更糟的話,就是他狠狠摔下的日子的。”
“對,嶺南,秦仙傲可是至今沒理清。”
司馬康臉色一下輕鬆,嶺南的分土地,現在依然糟得很,秦仙傲沒本事治好。卻在這裡搞什麼白話文,還說要施展於嶺南。
“不過康兒你……”司馬光搖了搖頭,“瘦死的駱駝比馬肥,有秦仙傲在。即便他跌下神壇,你以後的日子……也未必好過,你要做好準備,多讀書,多思索,特別是多向秦仙傲學習。一方面以他為榜樣,一方面以他為鑑!”
“孩兒曉得!”
司馬光點了點頭,目光再次落於報上,忽然眼睛瞪得滾圓。
呂府呂公著悠然的喝著茶,茶几上放著新買的報紙,一旁呂希純眉頭皺著,看著報紙似乎有些不屑,又似乎有些憤怒。
“這秦仙傲,居然只是一句‘合《工具論》’就想打發我們?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呂希純冷笑,“而且,他當自己是什麼人,說什麼‘相信我秦仙傲’,真當自己是神?人人都會信你?”
“父親,秦仙傲已經被成功衝暈了頭,看來他離失敗不遠了,如今大東京城,懷疑白話文的老百姓可是多得很呀,這秦仙傲居然視而不見,只是一兩句話,打發叫花子一樣。”呂希純笑道,“不過他還算是有些胸襟,居然把我的話一字不改的刊於報上,這點我不得不佩服他。”
“是麼?”呂公著放下茶,走到視窗。
“孫子曰:‘激水之疾,至於漂石,勢也!’,你真以為秦仙傲該長篇大論的一一反駁你們的觀點?”呂公著聲音怪異,“康兒,你還是便衣喬裝去外面走一圈吧,再聽聽那些說白話文不妥的老百姓,現在會說什麼,秦仙傲一句‘相信我’,會不會起作用,自己看了就知道。”
“父親的意思是?秦仙傲這樣的回覆真的起了作用?”呂希純瞪著呂公著。
“去吧,看了就知道了。”
“這……也罷!”呂希純一把將沒看完的報紙塞入懷中,出了書房。
呂希哲目光離開報紙:“父親,秦仙傲的聲望已達頂峰,就算他做傻事,也必然被人認為高深莫測,這時他若對我們的《真理報》及訪談,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逐條反駁那才是顯得格格不入,他這樣簡單的反駁,雖然有一些霸氣和蠻不講理,可是這才是王者風範,這種不容置疑,才能真正俘虜百姓的心。”
“你倒是看得透,可惜看得透沒用。”呂公著淡淡道,自家這個長子雖然看得透,可是行動稍嫌畏懼軟弱。
“父親可是在想嶺南之事?”
“嗯,自三分初定,如今我們這裡初步入了軌道,聯邦政府那裡也漸入佳境,可是嶺南,好像秦仙傲完全拋棄了嶺南一樣,這是什麼意思?秦仙傲在玩什麼?如果我是秦仙傲,我又會如何治理?”
“或許,秦仙傲也在為嶺南頭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