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奎,朱斌二人眼巴巴地瞪著他,手腳不能動彈,心內卻明白。他們久闖江湖,不想長江裡不翻船倒翻在陰溝裡,真是有苦說不出,乾著急。
洞內一燈如豆,爝火之光,昏昏黃黃。林冠航見解驪珠斜倚在草荐上,閉著雙眼,但並未睡著。從跡象看,梁朱兩人沒虧待她,料理得還不錯。林冠航趕緊遠遠地站定了,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禮說:“解姑娘,你受驚了!”解驪珠睜眼一看,來人戴一頂藕荷色文生巾,閃光藍箭袖袍,繡鵝黃,月白,桃紅三色大團花,五色絲鸞帶束腰,青緞鑲皮靴,腰間佩劍,細條身材,暗淡的燈光掩不住他俊美臉龐所透出來的一股威誠之氣。——這不是白天在廳堂為自己求情的那個人嗎?聽口氣,他是林霄漢的兒子。深更半夜他到此間何意?彬彬有禮地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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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眼斜睨,不予理睬。出於自衛,本能地站起來立了個丁字步。
林冠航依然和顏悅色地說:“解姑娘,在下系何人,諒你已經知道了。現在,哪怕我巧言令色、舌底生花,姑娘也不會相信我的。不過我心唯天可鑑,只是想請姑娘見示,林、解兩家結仇,究竟緣何而起?你我是兩家唯一的後裔,在下委實不願世代仇殺而不能自撥。”說罷,他解下佩劍,上前置於解驪珠床頭,然後又退回到原處停立。
解驪珠見來者確不像有惡意,態度又如此懇切,禁不住喟然嘆息地回答:“你來問我,叫我去問誰呢?”
“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林冠航困惑地問。
“實不相瞞,要不是姓商的騙我上山,我和師哥兩人至今還在到處尋訪仇家暱!”
“哦!…”林冠航哦了一聲,既表示驚訝,又表示理解。
舊事重提,又引起了解驪珠的悲憤。她急切她說:“風陵渡的突然襲擊,連我父親都認不出那仇人是誰!你父親不肯明言,步步相逼,仗著你方人多勢眾,把我們三人分割在三個地段單獨拼殺,後來我父被你父親逼得墜崖而亡,這個謎我也至今也未解開,今天我雖然落在你們手中,但復仇一事,決不會就此了結的。”
林冠航邁前一步說:“如此說來,姑娘若不是被商兄賺上山來,至今還四海茫茫,不知仇家何處?”解驪珠點點頭。林冠航似有領梧,他一頓足說:“照此推想,那理虧的一方在於我們林家了。”
解驪珠想不到這個人會說出這句話來。她下意識地盯住林冠航,第一次用了稱呼:“林公子,你。。。”
“姑娘,你聽我說。咱們兩家的事,我父親對我緘口不談。再說,風陵渡尋仇為何如此躲躲閃閃,行動鬼祟?”這種不避親疏,大義凜然的態度,引起解驪珠的敬重,既然對方肯推誠心、布公道,那麼自己也就不該再猶豫忐忑。於是她說出了槐花集鷹眼神彈子姬澄已經去巢湖訪夏觀風打探一事。
不料林冠航一聽見,忙問:“夏觀風?可是那人稱‘踏雪無跡’的夏老前輩?”
解驪珠感到突然,反問說:“正是他怎麼你也認識?”
林冠骯沒有立即答話,他的心緒是紛亂的。夏觀風是父親的老朋友,自己最後一次見到他那年不過十一二歲,他和父親談得並不融洽,沒幾句話就吵開了。那時,他還初諳人事,記得夏觀風罵了自己的父親,父親也是舌劍唇槍地毫不相讓。
父親說:“哼!你別護著解弓弦,他是什麼英雄?呸!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小人!總有一天我要和他清賬的。”
夏觀風卻凜然地說:“你要是敢去碰這位錚錚鐵漢,你必將身敗名裂!”當年,冠航不明白兩人說的是什麼,但兩位長者截然不同的神態卻深深烙在他幼小的心靈中。今天前後一呼應,他能理出個眉目來了。他毅然決然一字一句地說:“姑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