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百無聊賴地蹲在門口,遠處的喧譁之聲令他無限神往。即便是處理泔水,起碼能湊個熱鬧,好過如今在此枯等。
他噌地站起身來,側耳聽了聽屋內的動靜:“兔崽子,吃完了嗎?”
半晌聽不到動靜,疑道:“孃的,難道死了不成?”伸手輕輕推開屋門,迎面便是那股刺鼻的餿味。
“唔...”六子右手麻利地捂住口鼻,透過門縫向裡觀瞧,屋內的情形讓他大吃一驚,泔水桶傾倒在地,汙水流了一地。六子急得一把將門推開,昏暗的角落中谷雨歪著腦袋雙眼緊閉,臉上鼻青臉腫,汙水血水交雜遍佈在他的衣裳。這副場景不禁讓六子頭皮發麻,壯著膽子試探道:“喂,你還活著嗎?”
穀雨沒有回應,也不知是死是活。
六子急了,繞過汙水遛著邊湊到穀雨跟著,顫抖著手指伸向穀雨的鼻端,穀雨的兩眼毫無徵兆地睜開了,六子嚇得魂不附體,身體上竄想要站起,穀雨兩腳齊出,繳住他的兩腿用力扭身,六子身體失衡,噗通一身摔倒在泔水中。
湯水油漬濺到嘴巴里,將他即將破口而出的呼救堵了回去。
穀雨將他翻轉過來,一個箭步騎在他身上,六子正要舉手還擊,一根尖銳的魚骨已經直戳戳立在他的眼前,一瞬間六子像被施了定身法,不敢再動了。
穀雨沉聲道:“我來問,你來答,但有半句謊言,這根魚骨會捅進你的眼睛裡。”
六子哭喪著臉,連道:“好漢爺饒命,小的不敢相瞞。”
穀雨道:“那個劉師傅把秀雯帶去了哪裡?”
六子道:“劉師傅是大乘教的總教習,各地徵集的童男童女也全數由她掌握,此刻想必已將人送到了晴香閣。”
“晴香閣?”穀雨皺起眉頭。
六子為圖活命,根本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般和盤托出:“晴香閣乃劉師傅教授本教教義的場所,被遴選而來的童男童女只有相貌姣好者才有資格入內,這些人在教中被稱為金童玉女。”
“既然是教授教義,與相貌又有什麼相關?”穀雨疑惑更深。
六子嚥了口唾沫:“本教提倡男女雙修,普通的善男信女卻並不被允許進入晴香閣,更別提咱們這些幹髒活累活的。唯有教中高位者以及貴賓方可進入晴香閣,與金童玉女合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穀雨恨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兩眼直欲冒出火來。六子見他面目猙獰,兩腮抖顫不已,心中更是驚慌,兩隻眼睛緊盯著穀雨手中的魚骨,生生擠成了鬥雞眼,生怕他一個不慎,將自己變成獨眼龍。
他是最早被拖出的那一個,只聽得劉師傅和程師傅兩人的名字,至於小北被帶去了哪裡卻一無所知,為今之計只能先救下秀雯再做他途。
穀雨壓抑著怒氣,繼續問道:“晴香閣怎麼走?”
六子道:“後殿東行一里,見一五層塔樓,便是晴香閣的所在了。”
穀雨將他從地上薅起來:“帶我換身衣裳,也給自己換身衣裳。”
六子驚疑道:“你要做什麼?”
穀雨冷笑道:“你不是對晴香閣好生嚮往嗎,爺今夜帶你開開眼。”沉下臉色,幽幽地看著身下的六子:“別給我耍花樣,也別想著呼救,想必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證在你獲救前幹掉你。”
白如冬喘著粗氣靠在一顆粗壯的樹上,鮮血已經將他的衣裳染紅,地上躺著四具敵人的屍體。他兩手擎刀顫抖地指向對面的王南松。
王南松同樣渾身是血,兩名手下分列兩旁,呈扇形將白如冬包圍。
王南松注視著白如冬,狠狠地道:“當真小瞧你了,這幾位弟兄都是真把式,沒想到全折在你手裡了。”
強烈的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