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一愣,對周圍態度的突然轉變一時還未適應,但他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不,我要給五哥報仇!”
周圍抓著他的胳膊扯了一把:“有我們在,輪不到你,趕緊給我回去!”
穀雨用力甩脫他的手,堅持道:“五哥的仇不報,我是不會回去的。”加速向前跑去,緊緊地跟在董心五身後,董心五轉過身:“老七,你傷還沒好,怎麼跟來了?”
穀雨恨聲道:“高策是殺害我五哥的兇手,不報此仇誓不為人!”董心五暗中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眾捕快一口氣跑到曲家瓦,人已累得精疲力盡,往日裡人滿為患的廣場上此時卻分外蕭索,外圍有五城兵馬司的人警戒,劉永吉則蹲在地上,面前有十餘具屍首,皆已身罩白布。
董心五又是心痛又是憤怒:“這個畜生!”
周圍與劉永吉見過禮,迫不及待地問道:“兇手躲到哪裡了?”
劉永吉回身用手在勾欄之所寬泛地指了指:“那人當街行兇後便往裡逃了,我已將各大要道封鎖,正派人逐欄清查。”
“你的人認得兇手模樣?”穀雨從旁道。
劉永吉道:“那人在鬧市中行兇,記得他模樣的人多了。所以我透過招募,每個要道均配備了一到兩名目擊者。清查的隊伍中有不少人去過香爐峰,曾經與高策照過面,但穩妥起見還是請了數名目擊者隨行。”
董心五領著人向勾欄走去:“我們也去幫把手。”他對高策的恨意何嘗不深刻,只是不在臉上表現出來罷了。
董心五一邊走一邊迅速地將人手拆分成三個小隊,董心五領一隊,周圍領一隊,另一隊卻分給了穀雨,手下四五人都是董心五的嫡系,陪著穀雨一路走過來的。
三路人馬突入各欄逐個搜查,臺前臺後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偶然有五城兵馬司的兵卒擦肩而過,雙方面色冷峻地點頭致意,便轉身投入到自己的搜尋任務當中。
無人的勾欄之中霧濛濛的,布幔遮頭,午後的陽光也無法照射進來。一股胭脂、汗臭混合的氣味迎面撲來,穀雨皺著眉頭走了進去,身後的中年捕快輕聲道:“小谷,傷得重不重?”
穀雨滿不在乎地道:“李哥,我沒事。”這人叫李清。
另一名捕快道:“傷筋動骨,哪會好得這麼快,你還是要小心將養,這出力的活兒還是交給老哥幾個吧。”
穀雨心中一暖,勉強笑了笑:“謝謝韜哥。”這人叫龐韜。
一排排座椅檢視過去一無所獲,穀雨費力爬上了舞臺,向臺下掃視著。李清從舞臺後探出頭:“後面也沒有發現。”
“啊!”一聲慘叫從不遠處傳來,穀雨一個箭步竄下舞臺,向聲源處跑去,餘下捕快緊跟其後衝出。狹窄的甬道中暗影重重,紛亂的腳步聲和呼喝聲此起彼伏。灰濛濛的視野中僅能看清個大概輪廓,穀雨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摸去,大腿和胳膊不時撞到勾欄邊緣的硬木,他忍著痛跑出不遠,斜刺裡忽地奔出一條高大的身影,從他面前的路口跨了過去。
緊接著有人喊:“別讓他跑了!”
穀雨忽地拔腿便跑,向那條黑影追了過去。李清和龐韜等人不敢怠慢,追著他的身影去了。前方又是一個路口,黑影向右側一閃,待穀雨追過去卻已不見了蹤影。穀雨喘著粗氣打量著四周。此處已到了牆根,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座勾欄,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多,穀雨沉住氣:“他逃不遠的,分開搜。”
用手指了指,李清循方向望去,向穀雨點了點頭,抽出鋼刀卻見穀雨空著手,他將刀柄塞到穀雨手中:“小心些。”轉過身領著人去了。
“李哥...”穀雨只能看到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穀雨慢慢地走到勾欄前,挑簾走了進去,擎著刀小心翼翼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