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收斂了心神,擺出拳擊架子,試探性踏步,打出記擺拳,嚴珂肩膀一抖,手臂化槍而出,啪的一聲“刺”向了對手的喉嚨,逼得敵人豎起拳頭縮起腦袋防禦。
關節彈動,筋膜拉伸,女孩順勢展開了“暴雪二十四擊”,一連三拳後,她忽地擺動腰胯,扯緊褲管,來了一記低踢,頓時讓本就有點忙亂的喬治顧上失下,慘遭踹中,抬起格擋的右腿往後一蕩,身體向前栽倒。
“下一個。”樓成伸手扶住了喬治,讓威爾頓接續。
這位白人同學的技巧估計只有業餘三品的樣子,但身體條件不錯,手臂力量很足,綜合起來,大概有業餘一品的水準,可惜沒能發揮出長處。
威爾頓比喬治更弱一點,但許久未曾施展的嚴珂放過一次又一次機會,讓戰鬥儘量延長,但結果沒有疑問,被嚴珂蘊含“流星勁”的滑步衝拳打中,險些當場嘔吐。
威爾頓之後是白人女孩科琳,嚴珂改變了風格,將這段時間看樓成戰鬥影片的少許體悟盡數化入了比賽。
一連戰勝了五位格鬥社同學後,她體力出現了明顯下降,精神更是不佳,額頭冒出了薄汗,於是選擇中止,進行休息。
樓成一邊拿毛巾幫女孩擦汗,一邊隨口對喬治、威爾頓道:
“你們是格魯卡流派的吧?”
“以前是……”威爾頓苦澀回答。
喬治以同樣的語氣補充解釋道:“因為幾年都沒成為格鬥學徒,所以我們離開了。”
“問題在哪裡?”樓成饒有興致地問道。
“一直沒辦法喚醒‘自身之靈’。”喬治嘆了口氣,充滿期待地盯著樓成,“樓,你覺得我們學華國武功,會有希望嗎?”
沒法喚醒“自身之靈”,那靜樁就比較困難了……當然,武道體系不同,側重不同,他們也不是沒希望入靜……樓成想了想道:“平和心靈,專注精神,可以說是絕大部分武功和格鬥流派的前提,只不過大家的方法不一樣,‘格魯卡’結合自我催眠,‘教團派’將煩惱交給上帝,我們國家的武道則講究每日打磨,去雜念,求心靜……要是做不到這件事情,你們只能寄希望於現代科研成果或類似邪教的功法。”
“我們練‘格魯卡’的時候,能變得很安靜,卻始終無法感受到他們說的‘自我之靈’。”威爾頓苦惱回答。
這是防備意識太強,本能抗拒自我催眠?樓成見周圍的格鬥社成員越聚越多,沉吟片刻道:
“那我打趟拳,你們感受一下。”
說完,他將外套脫掉,讓嚴珂抱住,自身擺開了架子,慢悠悠地打出了拳頭,回攬了手臂,一招一式沒任何特殊之處,且緩得毫無實戰作用。
喬治和科琳等人茫然看著,不明所以,可漸漸的,他們只覺樓成的動作彷彿輕蕩的湖面,舒展的雲朵,讓人不由自主就變得安靜,不願意打擾那自然和諧的運轉,不願意驚動內心的寧和。
遠離了喧囂,遠離了都市,這一刻,他們彷彿看見了蔚藍而幽深的大海,看見了月光照下的粼粼波光。
樓成收起緩慢的拳腳,四周鴉雀無聲,像是剛祈禱過的教堂。
“剛才能安靜下來的,都有希望。”他微微一笑,從嚴珂手裡拿過了衣服穿上,低聲問道,“還想再打幾場,還像洗澡回去了?”
“回去再洗吧,我忘帶洗髮水、洗面奶這些了……”女孩咬唇回答,覺得今天是自己智商的最低點。
樓成喉嚨裡笑了一聲,拉過女孩,對喬治威爾頓等人揮了揮手,緩步走向了格鬥社大門。
直到此時,喬治他們才如夢初醒,彷彿聽了一場洗滌人心的交響樂,而樓成和嚴珂的背影已消失在了門口,隱有中文竊語暗留:
“這是你參悟‘洞敵冰心’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