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剔刺的手法,漂亮的像是炫技,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好厲害啊!我就不會,聽說這個很難,我刀法不好。」穆紫蘿鼓掌,葡萄一般晶瑩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滿是驚嘆。
「我可煩有刺了,這也太厲害了吧。以後和你一起吃烤魚都不用擔心了……」
季楚沒有接話,只是不自覺翹起唇角。
耳邊是小姑娘黃鸝鳥一般的絮叨,三月微風很輕,溪水潺潺,篝火微暖,酒香魚香,時光靜好。
酒足魚飽後,穆紫蘿總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吧。但又一時想不到是什麼不對勁……
算了,再吃一條烤魚。好香喔。
……
應付完姜鏡兒,慕容漓揉了揉眉心,真是心力交瘁。現在的女子,問題都這麼多的嗎?
自己以前也這麼煩人?
慕容漓一怔,他的書畫都是和雲榛學的。好像那時候也是這樣,攢了一堆問題,見面的時候,就一股腦丟給雲榛。
他從來都不會嫌煩。
姜淮那傢伙則完全辜負瞭如此好的天然優勢,在他們聊一刻鐘後就趴在邊上睡著了。
從晨曦到日暮,姜淮一覺醒來嚷嚷餓了,兩人方才停了探討,一道去吃晚膳。
年少時光,恣意溫柔,最美好的歲月,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慕容漓望著棋局對面空蕩蕩的座位,心上好像長滿了一顆不知名的毒草,在無人問津的角落,瘋狂生長。
纏繞著心臟,彷彿要窒息一般。
「郡王怎麼獨自一人在此看景?」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慕容漓回頭一看,有些驚訝,「魏廣?你還沒死?」
「魏某和郡王可沒仇,而且我們都是大盛人,在這地方,咱們可算同鄉了。」魏廣微微一笑,故意道:
「以前你不是和雲榛形影不離嗎?如今他成了雲王,怎麼怠慢昔日舊友呢?」
慕容漓皺眉,「與你無關。」
「我是為郡王不平。論及交情,以前你們是最好的。如今季楚做了將軍,掌兵權。姜淮也在朝中謀了一職,姜家更是水漲船高。更別提那位被吹到天上的未來國師,聽聞雲王對他言聽計從。」魏廣嘖了一聲,擺明挑撥離間:
「可你呢,無官無職無權,怎麼偏偏就你不得重用?」
慕容漓轉身便走,不欲與他多言。
他畢竟是慕容皇族之人,除非雲榛登基,否則他都不可能光明正大在北夏為官。
他心知,雲榛是有福同享之人,只是如今不合適。
而他,也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東西。權勢,官職,富貴,重要嗎?
魏廣這一套挑撥離間,對他來說,沒用。
「郡王!雲榛對你不公,良禽擇木而棲,你要是肯投效端王,你想要什麼,端王殿下都能給你。」魏廣連忙道。
慕容漓頭也不回,沒有理睬。
魏廣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完全沒用?不應該啊。
他以己度人,想想姜淮祁北連季楚都混的這麼好,慕容漓卻什麼都沒得到,應該很不甘心吧。
怎麼會不對呢?
方向沒有錯,可能是最核心的關鍵點,有點偏差。
看來得多找些人打探訊息了。
就把他作為一個突破口吧……
魏廣冷笑。他絕對不可能讓雲榛上位的,君夜宸,楚曦玉,你們都等著。
……
上巳節,春宴結束了。而眾人都不知道,這裡的一舉一動,早有暗探通報給皇宮的北夏帝。
「陛下,端王殿下送了綺羅郡主一份禮物,郡主很喜歡,兩人相談甚歡。」春來公公稟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