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的。
我張開手臂,十指在他身後緊緊扣在一起。隨著律動的節奏喘息著親吻他。這是我的深海,他就在這裡,在我的雙臂之間。他的面板溫暖著我的面板,他的心跳呼應著我的心跳,而感官中互通的部分更是將這種肢體絞纏的快感放大到無法忍耐的程度。
連汗水都模糊,分不清彼此。
彷彿骨肉被燒融,靈魂合而為一。
彷彿我和他,真正地成為一體。
我蜷縮在深海的懷裡,自雲端跌落的眩暈感還盤旋在腦海中久久不散,身體卻疲倦得不想挪動分毫。很想就這麼睡過去,但耳畔灼熱的呼吸卻像一種無言的提醒,令精神莫名地亢奮著,很想說點什麼。可最終我也只是轉過身,面對面地擁抱著他。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前,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悄悄微笑,然後閉著眼繼續假寐。
面板上包裹著一層薄汗,相貼的時候會有種已經粘合在一起的錯覺。彷彿兩個人的邊界有一部分正溫柔地重疊在一起。
如此的不可思議。
如此的美好——因為太過於接近完美,甚至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惶恐。
我在似睡非睡的淺眠之中再一次想起了深海盤膝坐在地毯上的樣子。他斜靠著沙發,一言不發地凝望窗外的燈火。就好像要藉著眼前的半城燈火回憶起海底那些星星點點的可愛生物。是的,我想這就是兩者之間最重要的區別吧。在他的世界裡,每一盞亮光後面都有一個小生命,鮮活而生動。而我們的燈光……只是燈光。明亮卻冰冷,繁華卻落寞。在這裡,他完全無法透過相似的它們體味到相同的溫暖。
在這裡,深海是孤獨的。因為周圍的所有人都是異類。
我抱緊了深海的身體,心口悶悶的,不可自抑地開始懷疑他這麼做是否值得?如果他始終無法融入人類的生活呢?幾十年、幾百年後……我已經無法繼續陪伴他了,而他仍然是一條被放逐的、孤獨的流浪者。沒有家人,沒有同伴……那麼漫長的歲月,他是否還會微笑著說一句不後悔?
深海也許猜到了我在想些什麼,他的手輕撫著我的後背,一下一下的,像在安撫一隻受了驚的貓。
“茉茉,”深海在我的頭頂輕笑,“我想,你不用費心去琢磨我的身體結構和人類的男性到底有什麼區別了。我可以向你保證,就算真的存在什麼差別……你這雙遲鈍的眼睛也是絕對分辨不出來的。”
這是一個笑話嗎?可我笑不出來。
深海又笑,“今後,你打算怎麼養我呢?”
“當寵物養。”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悶聲悶氣地說:“買一條狗鏈天天掛在你脖子上。”
深海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那可得挑一條漂亮點的狗鏈。”
我沒有抬頭,手臂卻不由自主地收緊,“深海,你會不會……會不會……”
深海捏著我的下巴抬起了我的臉。夜色模糊了他的五官,卻擋不住他眼底固有的淬利,“茉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的雙眼微微發熱。他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問題是,他這麼做是否值得?我,以及陸地上轉瞬即逝的幾十年是否值得?
“茉茉,我比你多活了很多年。很多很多年。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就好像……”深海吻了吻我的眼睛,歪著頭想了想,然後溫柔地笑了起來,“就好像相信《大英百科全書》或者《新華字典》那樣相信我。”
入境隨俗
我把解凍的蝦從微波爐裡拿出來放進鍋子裡,加水、加鹽。在放不放蔥段薑片之間猶豫了幾秒鐘,最後決定什麼都不放。我小的時候家裡曾經養過一隻肥貓,我記得給它準備貓糧也是這樣,小魚小蝦稍稍煮一下,多餘的調料一概不放。
把深海和貓放在一起的想法讓我覺得好笑,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