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這些可不光是嘴上喊的口號,差不多都兌了現,否則他們也不會把全團新兵訓練第一名的紅旗奪回來,掛在榮譽室裡。高遠和戰友們一個個差不多都脫了層皮,稚嫩的臉也變得烏黑,像洪巧順擦過的於排長的皮鞋,堅硬、堅韌、堅毅罩也罩不住地寫在臉上。
從地方青年向合格軍人的轉變,算是轉了第一步,接下來的第二步恐怕能轉過來的不多,即使有很多人堂而皇之地穿了多年軍裝,那也不過是穿著軍裝的老百姓,跟在步兵六連這樣戰鬥連隊成長起來的真正軍人,差得不止十萬八千里。六連的訓練真叫苦,那才是真正軍人的訓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這話用他們身上正合適。
高遠他們冬天到的部隊,飽嘗了三九的寒冷。至於三伏天會什麼樣,他們連想都不敢想,只想熬過這寒冷的冬天再說,夏天對他們來說也許是奢侈的,至少不會對身體的某些重要部位甚至對下一代產生巨大的影響。
三九天趴在地上練射擊,那感覺確實不錯,整個身子像個壁虎似的緊貼地面,真正地與大地母親擁抱,可三九寒天的大地母親體溫也不暖和,甚至比兒子們比周圍的任何地方都冷。高遠的老二已經被冰得拔涼拔涼,再也不會產生一絲邪念,這恐怕也是從地方青年向合格軍人的一種轉變,先來個六根全淨,斷了私心雜念。
第一次實彈射擊,六連的新兵很不爭氣,雖然平均成績在各新兵連名列第一,可不及格的人數太多了,居然有十七八個,還有五個“零蛋光禿”。於排長也不著急;帶回連隊也不講評,只是挨個用鷹眼盯了一遍,又把三個班長狠盯了一遍,轉身往團裡方向走了。
三個班長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馬上一班長大聲說:“媽了個巴子的,還吃個屁飯,走,上營部小靶場預習去。”
新兵們都覺得很過意不去,也覺得這是最理想的一種結果。他們親眼見到過老兵們射擊不及格時的場面。步兵六連的規矩,不論是考核還是平時的體會射擊,凡是不及格者,一律由靶場爬回連隊,五里地,爬得渾身都是土,沒一個叫苦,更不敢流淚,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有淚不能流,像把幾乎撒出來的尿硬憋回膀胱那麼難受地把淚水憋回到心窩裡。
上了小靶場,不管是打優秀的,還是不及格的,統統採取“連坐”的方式。你打得好,其他人不行,那也不成,集體利益高於一切,一槍獨秀不是本事,全體彈無虛發才是步兵六連的傳統。
高遠是天生的神射手,第一次實彈射擊就五槍四十九環。他槍舉得很穩,甩過大鞭子的手,擺弄起這種小傢伙什也是得心應手,主要還是於繼成教得得當,射擊課講得明白,沒有廢話全是乾的,糾正動作也是乾淨利落,很隨意地用腳踢了踢新兵們分開太大或太小的腿,用手在槍口處隨便頂一頂看看抵肩的確實程度,又讓幾個班長用檢查鏡挨個檢查一遍,人家於排長拍拍屁股,戴上墨鏡走人,知道自己的弟子不會丟什麼臉。
當五發子彈噴出槍口後,看著百米外的示靶牌十環十環地報靶,渾身上下的通暢,太舒服了,*隨之而來。高遠射得很快,別人剛打不到三槍的時候,他的五發彈已經穿過目標,鑽入靶擋。隨後就是把槍置於依託物上,稍側轉身,用眼睛瞟著後側的於排長,盼望著那雙帶有冷酷性質的眼睛與自己對視,企盼那雙眼睛由冷酷變成溫良的讚許。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章 子彈(2)
可惜高遠失望了,於排長一直筆直地站在射手們的後側,鼻樑上不知何時又戴上了那副墨鏡,將眼睛完全罩住,誰都不知道他在瞅著什麼,到底是看靶子還是看近方的射手,反正連看也沒看打了優秀的高遠。四十九環也不牛,人家於排長才叫牛,從表情上看,根本不像咱們部隊的土幹部,二戰名將麥克阿瑟也沒他牛。
瞄了一會兒,每個人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