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江南生活之人,而且神氣不足,顯然是經過長途跋涉,能來這論劍大會,委實不易!”
白雲飛點點頭,道:“你果然目光銳利,否則的話,今天白天你在臺上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紫刀門這些人的弱點,一招之內就要了他們的命!”
十一郎讚賞的點了點頭,道:“你也學劍?”
白雲飛搖搖頭,道:“不想學,但卻偏偏離不開它!”
十一郎的目光有些黯淡,道:“你若學劍,必是我真正之對手!”
白雲飛失笑道:“你從來未遇上一個真正的對手?”
十一郎轉過頭,面對著漫天光輝,默默道:“我學劍至今已有二十年,二十年來寒暑不斷、風雨無阻,尋尋覓覓始終不見一人可敵我手中劍,只因我誠於劍,故而未死於劍,聽聞靜月劍會薈萃天下劍法名家,今日一戰,甚感失望,這劍神一名,不要也罷!”
白雲飛聽得暗自心驚,有道是十年磨一劍,這十一郎竟然一練就是二十年,對劍道的追求簡直是駭人聽聞。
他看著十一郎那全身破舊的衣衫,冷漠的神情,不由得想到此刻他無家可歸,而他又不願和那些所謂的江湖大俠們攀交情,拉關係,所以這時就站在這湖邊。
渴了,他也許就喝口湖水,餓了,也許就只吃一碗白水面條。
如果他沒有劍,他簡直比普通人都還窮困潦倒,但是有了劍,有了劍光閃爍的那一刻,他的光輝就會綻放開來。
這就是劍客的生命。
他從哪裡來?他沒有家?他這一生難道都是如此寂寞?他難道沒有一個親人朋友?他這一生中究竟在做些什麼?想些什麼?他縱能上達劍學巔峰,又有誰能分享他的成功?又有誰能分享他的光榮?他所追求的劍道只不過令他寂寞更加深重而已。
一時間,白雲飛只覺得十一郎謎一般的生命中實是充滿著悲哀與不幸,他的武功縱然輝煌,人生卻是黯淡的灰色。
白雲飛嘆了口氣,道:“來!”
十一郎轉過身,只見白雲飛塞來一個陳舊的酒壺。
十一郎道:“我從不喝酒!”
白雲飛手停在了半空中,但他的眼睛還是凝注著十一郎,他的目光裡充滿了溫暖和尊重,也包含著同情與友好,無論誰看見這樣的目光,都無法拒絕。
十一郎忽然接過酒壺,冷冷道:“但我可以破例!”
白雲飛笑了。
酒並不是好酒。
因為白雲飛本來也不是闊人。
從秦州府到揚州城,身上那幾兩銀子一路也花得所剩無幾。
但十一郎喝過一口後讚道:“這酒,很好!”
白雲飛臉上的笑意更濃:“好在哪裡?”
十一郎望著他,道:“你買的,我就喝!”
白雲飛又笑了,他知道這冷漠的劍客已把他當作了朋友。
這朋友並不是一壺劣酒買到的,而是用他的真誠換來的,如果渴望一個真誠的朋友,就必須用真誠去買。
夕陽漸漸落下。
西天最後一片血紅的雲彩也逐漸暗淡下來。
這時,湖面上飄來一艘滿載粉色燭光的畫舫,這艘畫舫比普通畫舫大多了,翠綠色的船頂,硃紅色的欄杆,雕花的窗子,湘妃竹簾半卷,這顯然不是普通人就可以乘坐的名貴畫舫。
畫舫在小橋邊停下,就如一個美人在床邊靜坐。
即使停在那裡一動不動也自有一番動人的風情。
一陣管絃之聲從畫舫裡傳出,緊接著便是一陣門窗響動聲,衣裙悉索聲,八個宮鬢堆雲、錦裙曳地的少女走上岸來,整齊的轉過身,似在等待她們的主人出來。
白雲飛看得暗暗稱奇,這船上莫非是某個明門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