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安然待死,這一刻想的卻是如何逃出生天。
生命自有一股令人活下去的力量。
另一名領袖級的大漢問道:“巴極!其他的人到了那裡?”
巴極道:“不知道!”
那人怒喝一聲,大步搶前,舉起槍柄,要痛擊巴極。
白理臣喝道:“停手!”
那人動作凝在半空,詢問的眼光望向邦達,表示只以邦達的意見為準。
邦達點首道:“住手!我和白理臣先生早有協定,可以處決博士,卻不可以對他有絲毫不敬,對嗎?白理臣先生。”
白理臣回覆木無表情,走到巴極具前,恭敬地行了一個禮,道:“博士,這次背叛你是別無選擇,我不能置我龐大的親族和利益不顧,隨你一同退出毒品賣買,但你依然是我最尊敬的人。”跟著垂頭道:“你可以為你和你的朋友,選擇被處決的地方。”
巴極望向凌渡宇,後者雙肩一聳,作了一個甚麼地方也沒有關係的姿勢。
巴極笑了,道:“不如就在湖心的祭臺上吧?”
能死在夢湖,還有值得遺憾的地方嗎?
邦達和白理臣的聯合部隊,循著沿湖的兩條主要大路,迅速駐進夢湖水莊,對他們的戰利品進行徹底的搜尋和查察,對敵人進行根絕的殘殺。
邦達是個非常謹慎的人,盡避巴極力的炮火完全沉寂下來,仍然不敢掉以輕心。發射臺的自動爆炸,使他心有餘悸。
通出祭臺的木製浮道,除了炸開的一兩個缺口,基本上仍是完整。
凌渡宇和巴極兩人,被一個手銬把凌渡宇的左手和巴極的右手鎖連在一起。
十二個手持自動武器的大漢,把兩人押往湖心的祭臺。
眾人的腳踏在木浮道上,發出“嚇,嚇”的聲響,做成一種步向死亡的奇異節奏。
玻璃屋露臺上的十二盞大霧燈,除了兩枝被損毀外,全給亮著了。
沿著浮道直至祭臺的百多支霧燈,一齊亮了起來,在大霧中散發著詭異眩人的黃光,把正在步往祭臺的處決者和被處決者,照得毫髮畢現。
啊道兩旁的湖岸,沿湖的燈亮了起來,聚集了三千多名戰勝者,默默旁觀這最後的祭禮,氣氛莊嚴肅穆。
將要被處決的兩人。
一個是南美縱橫不敗的第一霸主巴極博士。
另一個是最富神秘和傳奇色彩的中國人凌渡宇。
在南美的黑道歷史上,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
槍聲一響後,歷史會以另一種形式進行,權力架構將重新安排。
邦達、白理臣、夏太太等數十人,站在浮道起點處的大平臺,靜待處決的來臨,巴極和凌渡宇的身形在他們眼中逐漸縮小,最後停了下來,站在祭臺的正中。
十二名大漢提起機槍,平指著祭臺中的兩人。
湖霧無風自動、不斷旋轉著,似乎為兩人的處決歡呼狂舞,又似悲憤萬狀。
凌渡宇側望巴極一眼,後者面上平靜如昔,一點沒有被處決的驚惶。
凌渡宇的目光由眼前的處決者,巡梭到左右兩岸密麻麻的武裝敵人身上,巡梭到浮道盡端的邦達等人,再移往玻璃屋那空無一人的大露臺上,心中苦笑:想巴極每次在那裡觀察別人在祭臺受刑,有否想到主客逆轉的今天。
世事的發展,出乎人的意想之外。
凌渡宇望向鎖連著自己左手和巴極右手的手銬,想不到竟和自己要殺的人死在一塊兒。
這更是始料難及。
手銬雖把他們連在一起,他們仍只孤獨地面對死亡的來臨。
卡察!卡察!
子彈上膛的聲響,扣動每一個人的心絃、數千人的靈魂。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