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嗎?」
雲盞正逗得開心,冷不防聽到一個聲音從上方響起,她蹲著沒動,只仰過頭往上看。晨光出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層層疊疊的雲朵被涼風吹拂散開,赤陽裸露,周祈年俯身看她,這個角度,正正好遮住了太陽光芒。
「祈年哥,」幾乎是下意識地就這麼喊他,「你怎麼醒這麼早?」
她剛睡醒,聲線夾雜著惺忪睡意,又帶著點兒少女的軟糯,和平時的清冷調截然不同。
周祈年眼皮耷拉著倦意,眼睫低垂的時候,桃花眼天生勾人的優勢蕩然無存,眸子裡蔓延出抹興致盎然來,「為了偶遇你。」
得,還是不正經。
雲盞收回眼,繼續拿著手裡的火腿腸餵狗,語氣很平靜地回他,「睡不著不丟人。」
周祈年對著她的頭頂笑了下,繼而又問:「我給你發微信你怎麼不回我?」
雲盞:「有嗎?」
周祈年低嘖了聲:「把我遮蔽了是吧?」
「我手機靜音了。」雲盞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解鎖後舉著手機給他看自己和他的聊天記錄,以證清白,「我沒有遮蔽你。」
周祈年瞥了眼,確實沒遮蔽。
「起這麼早遛狗?」
「沒有,這估計是誰家的狗偷跑出來的。」
「哪兒來的火腿腸?」
雲盞眉頭皺起,發愁道:「這是我準備做蛋炒飯的火腿腸。」
周祈年愣了下,笑了,「讓我給你做蛋炒飯,你準備的還挺充分的?」
「還好。」雲盞手裡的火腿腸都餵完了,她拍了拍手,起身,大早上她什麼都沒吃,空腹,血糖偏低,猛一站起來眼前一片空白,腳步虛浮,險些摔倒。好在周祈年眼疾手快,手拽著她兩隻手,讓她站穩。
其實周祈年也只是嘴比較渾,愛說些有的沒的。真遇上事兒了,還是拎得清的。
眼見雲盞整個人往後倒,要倒入他懷裡的時候,周祈年兩隻手拽著她胳膊,胸膛略往後仰,胸口觸碰到的,只有她柔軟的頭髮絲,一觸即離。
見她站穩,周祈年立馬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插兜,曖昧哼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投懷送抱來了。」
雲盞沉默一瞬,繼而轉身往外走。沒再搭理他。
周祈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不受待見,但是嘴角掛著放肆張揚的笑,好像剛剛雲盞接了他的話,說了句「對啊」似的。他步調悠閒,慢悠悠地跟在雲盞後面。
清晨的別墅區分外安靜,道路兩邊灌木叢裡時不時發出啁啾鳥鳴。
走了沒幾步,周祈年就看到前邊的雲盞停了下來。
她轉身:「你跟著我幹什麼?」
周祈年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我也不知道幹什麼。」
雲盞:「你很無聊嗎?」
周祈年挑著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這都被你猜到了,你要是也沒事幹的話,帶我在這附近轉轉怎麼樣?」
估計是同情心泛濫,估計是早起意志力薄弱,估計是雲盞記起自己小時候也是周聽瀾帶著她走街串巷玩兒的,這會兒他弟弟來,她怎麼也得照顧一下吧?
諸如此類的理由太多,以至於雲盞無法拒絕周祈年。
於是雲盞大清早就帶周祈年逛小區,這兒是超市,你可以辦個會員,買東西能打折;這兒是公共衛生間,邊上就是籃球場,打完球可以到這兒洗把臉;還有那兒,那棟房子你看到了嗎,院子裡種了棵紫薇樹,那是我家,你待會兒到我家給我弄蛋炒飯。
「你不是沒吃早飯嗎,我現在給你炒個蛋炒飯怎麼樣?」周祈年順勢道。
雲盞想了想,哦,也對。
於是中午的蛋炒飯改到了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