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外面風大,別被凍感冒了,早點兒回去吧。」
雲霄嶽對周祈年的態度顯而易見地變差了,他提著行李箱往回走,路過雲盞的時候一把抓著她的手肘將她往屋裡帶。力度很大,掐的雲盞手都有點兒疼了,她還是大著膽子回頭看周祈年。
他筆挺地屹立在風雪中,若無其事地衝著她笑,甚至還體貼地搖了搖頭,用口型和她說:外面冷,你先進屋。然後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大門被雲霄嶽關上,門板和門框貼合的聲音沉悶有力。雲霄嶽不急不緩地低頭換鞋,他越是不說話,雲盞越忐忑不安。到最後,還是雲盞憋不住,在雲霄嶽下廚做飯的時候,她站在廚房門邊,盯著他的背,在吸油煙機運轉的嘈雜聲中開口:「爸爸,你為什麼不邀請周祈年一塊兒吃飯?」
雲霄嶽顛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嘆了口氣,伸手把油煙機的檔位按到最低檔,心力交瘁地說,「如果他是隔壁鄰居,爸爸當然會邀請他來家裡吃飯,可是他是你男朋友,你讓我怎麼邀請他吃飯?」
「男朋友就不能一塊兒吃飯嗎?」
「哪有男朋友第一次見家長就空手的。」雲霄嶽無奈。
雲盞被噎了下,「原來你是因為這個?」
雲霄嶽:「那不然呢?懂不懂規矩的?」
雲盞沒想到這一層,「我以為你不滿意他……」的出身。
就像席聞璟,他雖然不說,但是雲盞清楚,他不滿意周祈年的何止是那次她蹲在他家門外哭,讓他以為周祈年是個薄情寡義無法處理好男女關係的渣男。他更不滿意的,是周祈年的出身。周家早已落敗,周祈年還在周家沒名沒分的,說好聽點兒是周為禮離婚後和再婚物件的兒子,難聽點兒就是他們周家沒一個人承認的私生子。也不能這麼說,至少周聽瀾是承認周祈年的存在的。
周家那檔子事兒大傢伙多少心裡都有點兒數,哪怕雲霄嶽常年在外工作,也能聽到一些閒言碎語。所以雲盞很怕,雲霄嶽介意周祈年的出身。或許周祈年自卑也有跡可循吧,他沒有靠山,唯一疼他愛他的母親都在千里之外和他斷絕關係,他一個人孤零零地遊走在冰涼的城市孤島裡。
就算是普通家庭的父母,別說是周祈年這種爹不要他,又和他媽斷絕關係的男生了,哪怕是單親家庭的孩子,都會再三考慮。
「是不滿意啊,雖然咱們家不缺那點兒禮物,但是該有的禮數總要有吧?」雲霄嶽惡狠狠地顛著勺,恨不得把鍋裡的糖醋排骨當做周祈年,給他整個人都晃一晃看看他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小夥子,一點兒都不懂得討好未來老丈人的。扣分,扣分!
「又不是正式見面,拿什麼禮物嘛?」雲盞反駁。
雲霄嶽很受傷:「你還沒嫁給他呢,就已經站在他那一邊了嗎?」
雲盞眨了眨眼:「爸爸,所以你同意我嫁給他了嗎?」
雲霄嶽熄火,裝菜。他端起最後一盤菜從廚房轉移到客廳,取下身前圍著的圍裙,心事重重地望著雲盞,「你這話讓我很難回答,囡囡,你知道嗎,我突然收到你的訊息,說打算訂婚了,整個人腦子都懵懵的。就和當初得知你媽懷孕了一樣,大腦有些轉不過來。怎麼這麼突然?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雲盞笑著:「也,還好吧?爸爸,我都二十四歲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在爸爸的眼裡,你還小。」雲霄嶽靠著椅背,望著她的眼神幽遠綿長,子女在父母的眼裡永遠都是小孩兒,「收到你訊息的時候爸爸正忙得焦頭爛額,點開手機一看,你說你要訂婚了,和一個姓周的。嚇得爸爸繞著家屬樓轉了半個小時才冷靜下來。我一開始以為是周聽瀾,安慰自己青梅竹馬知根知底的也挺好的。結果安慰了個把月,發現不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