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面對現實的時候害怕的無以復加,比單純的什麼都不知道的被嚇得不能動彈更加滑稽。
黃衫青年嗤笑了一聲轉身離去,他聽到身後少女跌坐在地上的聲音,他突然興起了興趣,這個愚笨的女孩子,最開始究竟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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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衫青年耐心的等著少女平順了呼吸在樹下縮成小小的一團,然後在他灑出的藥粉的作用下陷入沉眠,他慢慢走出來伸手碰觸了她的額頭。
“夢影霧花,盡是虛空,因心想念動,方化生幻境,令吾往夢之中。”
流傳下來的渡夢之術,雖然對精神力強和有修為的人難以施展,然而對面前這個本應該封閉了所有探知她精神道路的女孩子,卻是沒有遇上任何牴觸。
黃衫青年譏諷的扯了扯嘴角,往她神識深處而去。
大片的記憶流過他的身邊,無數的畫面彷彿走馬燈一般從他身邊閃過,黃衫青年攏起袖子好整以暇的探知著女孩的過去,在她神識的最底層,他發現了那些沉睡著的,被主人刻意迴避的回憶。
那是一個陌生的世界。
一個他不能理解的世界,她原本屬於的世界。
普通的女孩子,普通的長大,普通的微笑著,然後,莫名的被甩離了她的世界,成了怪物。
出乎預料的過去,然而除了是別的世界,她的成長經歷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黃衫青年揚了揚眉毛,探向她其他的記憶和情感。
猩紅的記憶,和他的記憶一般的猩紅,濃重的猩紅色幾乎染滿了她所有的經歷,沉重的讓人幾乎透不過氣來。
黃衫的青年冷笑的看著初到這個世界的少女帶著驚恐的眼神傻愣愣的看著上一秒還對她溫柔繾綣的親人對她揮起利刃,然後鮮血飛濺了整個視野。
傻女孩,你可是怪物,他們怎麼可能接納你?黃衫青年挑起一抹溫柔的笑容低語著,似乎在對對方說,也似乎在對自己說。
不甘,絕望,憎恨,無法掩藏的戾氣,這些甜美的黑暗情緒如他所料的翻騰起來,黃衫的青年笑著搖了搖頭,卻又不知為何心底升起了幾分失望。
靈魂深處明明是同他一樣的黑暗,卻顯出那樣天真的模樣,其實只是在自欺欺人罷,軟弱,不願接受現實,所以選擇的逃避,捂上眼睛什麼也不去看,裝作自己什麼也不明白,方才有了她現在仍顯得有些天真的模樣。
自己居然還曾羨慕。黃衫青年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這分明只是個軟弱可悲的可憐蟲。
黃衫青年失望的轉身想要抽身而去,卻有些驚異的發現被他翻攪回憶而湧動起來的黑□緒很快的收斂了起來近乎不見,若不是仔細去尋覓,幾乎分辨不出這靈魂裡有黑暗的氣息。
這倒是有趣。
黃衫青年臉上顯出感興趣的神色,止住離開的腳步開始繼續探查她的神識,記憶如走馬燈劇場一般在他身邊快速的回閃著,他毫不留情的翻出少女最慘烈的過去,然而那一開始劇烈翻騰的黑□緒卻再也沒有升起來過。
她居然是自行強壓住了這股強大的能讓人瘋掉的負面情緒。
黃衫青年站在原處,不辨神色。
她的情緒保持在一個脆弱的穩定狀態,每次都是花盡了所有的力氣將負面情緒鎖起來,沉到最深的地方,拼盡全力去看向積極的方向,拼盡全力的告訴自己,這個從未讓她感覺到溫情的世界上,總會有讓人覺得溫暖的東西。
只要他輕輕的引導一下,她脆弱的情緒就會完全崩塌,她的內心會完全被黑暗吞噬,她將再也無法露出現在偶爾會浮現在她臉上清淺而純粹的笑意——他早就失去了那樣的笑容。
把這個經歷了這麼多殘酷的現實卻依然努力想要不墮入黑暗的女孩子拖進深淵,似乎會是一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