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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準其辭官告老。

大臣們驚呆了,潘尚書在權勢熏天之時忽然提出隱退,這讓依附於他的大臣們頓時感到了天塌地陷,朝中起碼有一半以上的大臣都屬“潘黨”,既然叫“潘黨”,顧名思義,當然是以潘尚書為首的朋黨。

如今老大招呼都不打一聲,拎起鋪蓋捲兒隨便說了句:“我走了,你們自己玩兒吧。”這叫手下的小弟們怎麼想?這不玩人呢麼?你拍拍屁股輕鬆走人,我們怎麼辦?還不得立馬被別的幫派消滅得乾乾淨淨啊。

接著大臣們就想了,老大玩這一招莫非只是擺個姿態?畢竟自古以來有很多大臣都喜歡這麼幹,一旦自己與皇帝的某些意見相左,或是覺得皇上重視了別人,卻沒重視到自己,在吃醋的心理下,於是酸溜溜的上個摺子假裝說自己老了病了,其實就等著皇上挽留他,或者狠狠的誇誇他,然後這位大臣就樂得找不著北,辭官的事兒當自己放了個屁一般,提也不提了。往好了說,這叫撒嬌,往不好的說,這叫矯情。——好象都不好?算了,反正就那意思。

大臣們的猜測不能說沒有道理,近來皇上漸寵少年臣子,如方錚,馮仇刀等,對潘尚書日漸冷落,潘尚書抑鬱之下,上道告老的摺子,多半也是無奈之舉。

“從沒有過”與“曾經有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路歷程。若是自始至終沒被皇上注意過倒也罷了,難受的是被皇上恩寵一二十年了,可結果皇上卻又轉過頭去恩寵別人,對他愛答不理的,這叫潘尚書心中如何好受?

當然,大臣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老潘不高興,後果很嚴重。你不恩寵我了,我乾脆想個法子把你弄下去,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翻譯成白話文,那就是——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

皇上也被潘尚書的這道辭官奏摺弄了個措手不及,君臣之間好好的一板一眼過著招兒呢,你忽然一甩手賭氣說不玩了,沒意思,這叫玩得興起的皇上怎能不感到意外?

金鑾殿上,皇上手裡捏著潘尚書的奏摺,呆呆的楞了半天,接著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溫言道:“老尚書雖說年高,但精神尚還矍鑠,朕還需要老尚書為朕輔佐社稷,老尚書怎可輕言告老?”

潘尚書以袖掩嘴咳嗽了幾聲,一副老態龍鍾隨時要掛的模樣,虛弱的道:“稟皇上,老臣何嘗不想為皇上為華朝多效力幾年,可老臣病體沉重,沉痾漸甚,委實不堪國事勞累,還請皇上恩准老臣告老還鄉。”

拍了拍奏摺,皇上一臉的堅決:“不行不行,老尚書若病體未愈,不妨在家多將養些日子,不必煩心國事,但朕可不能準你辭官。——老尚書啊,你為朕的江山立下赫赫功勞,你若一去,國有難事朕去問誰?此事萬萬不可……”

“……”

“……”

君臣二人在金鑾殿上大打太極拳,你來我往好不熱鬧,一個怕耽誤國事,堅決要辭,一個故人難捨,堅決不準,好一副君聖臣賢的和諧景象。殿上站著的不少老臣都感動得忍不住偷偷拭淚,誰說皇上如今只寵少年臣子?瞧這情形,不是對老臣挺好的嗎?

於是朝中不少臣子也湊上了熱鬧,紛紛出班跪奏,挽留潘尚書。對他們來說,潘尚書就是他們賴以倚靠的參天大樹,所謂“樹倒猢猻散”,如果這棵樹能夠不倒,猢猻們當然樂得不用再去找別的樹了。

一出辭官的戲碼在金鑾殿上鬧騰了大半個上午,終於偃旗息鼓,爭論的結果當然是皇上贏了,潘尚書“盛情難卻”之下,只好答應暫不辭官,卻交出了手中大部權力,安心回家“養病”。

潘尚書府內。

林青山偷偷瞧了瞧面色沉靜的潘尚書,嘴唇囁嚅幾下,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問,老夫為何忽然向皇上辭官?”潘尚書雖在閉目養神,心裡跟明鏡似的。他提出辭官之前根本沒